他馬長貴玩了一輩子鷹,臨老了,反被一隻家雀啄瞎了眼。

涼得水這個慫貨,竟敢和他玩心眼子?

他咽不下這口氣!

“爹,你也不能這樣說姐夫?我姐呢?叫我姐出來,你把事問清楚了,再氣也不遲。”

馬梨花聲音軟軟地,但態度鮮明地反對她爹。

“對,涼得水,我閨女呢?你們把我家閨女氣跑哪去了?”

“在裡屋呢。”

涼得水蹲在地上,抱著頭,

“在裡屋?”

梨花吃了一驚,馬長貴也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馬蘭花是什麼樣的人?

馬家人當然知道。

孃家人都來了,馬蘭花還會憋在裡屋不出來,不可能?

“姐,”

梨花叫一聲姐,掀開布簾子。

“姐?”

這一聲喊,有些驚悚的感覺。

馬長貴心頭一驚。

“咋得了,梨花?”

馬長貴三個子女,大閨女妖,小閨女乖,兒子是個敗家精。

馬長貴和所有農村老頭一樣,小閨女是他的心頭肉。

馬梨花這一聲驚叫,能不嚇得他心頭一顫嗎?

“我姐她,我姐?”

馬梨花從裡屋跌跌撞撞跑出來,靠在牆上睜著驚恐的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咋了?”

馬梨花的嫂子大枝一聽,趕緊扭著水桶腰,走過去,探頭一看。

娘哎?

裡屋大床上,坐著一個女人,披頭散髮,雙手被麻繩著,拴牛一樣,拴在窗戶欞木頭上。

“屋裡是蘭花嗎?”

大枝嫂子不敢相信地問涼得水。

“嗯。”

涼得水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