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撲下來的時候,她就感覺自己嘴唇好像碰上了什麼溫軟的地方,怎麼會是……

黎殊大腦已經完全斷了線,她慌忙從他身上爬起來。

“我忽然想起來,我的行李還在醫院大廳,我還沒來得及拿,我先去——”

轉過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她雙腿還有些發軟,差點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

“黎殊。”

顧宴白忽然從身後叫住她。

黎殊閉了閉眼睛,內心已經有些崩潰了。

千萬不要再說什麼奇怪的話。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啊啊啊……

氣氛沉默兩秒,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寂靜。

黎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她一鼓作氣轉過身。

“我剛剛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想報複我的話,你就揍我一頓吧,我決不還手。”

顧宴白平靜的看著她,那雙黑眸深邃寂靜,看不出任何情緒。

兩秒後,他下巴朝著被甩出老遠的肘拐輕揚了一下。

“你打算讓我爬過去嗎?”

黎殊這才反應過來,顧宴白還坐在原地,輪椅在角落裡扔著,肘拐也不在他身邊。

她哦了一聲,立馬將角落的輪椅推過來。

顧宴白垂下眼皮,慢條斯理的坐上輪椅,還輕輕撫平了他褲子上的褶皺。

等一切收拾好後,他抬起頭,正好對上黎殊尷尬又閃躲的眼神,她埋著頭,滿臉的不知所措。

顧宴白被她氣笑了:“不就親了我一口麼,這麼委屈?”

窗外正好有人路過,黎殊慌忙想去捂他的嘴巴,壓低聲音道。

“你別說了。”

顧宴白眉梢微微挑起:“我就這麼見不得人。”

黎殊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因為要長期在瑞士治病,顧家在蘇黎世也購置房産,是一套離醫院不遠的獨棟別墅。

黎殊驚喜的發現,顧宴白還專門為她準備了房間,地毯窗簾床褥都是她喜歡的鵝黃色。

顧宴白說:“這個假期先委屈你住在這,開學後我們就回國了。”

黎殊摸著窗簾的手頓了頓:“你也回去?治療已經結束了嗎?”

顧宴白沉默下來,好一會,他才淡聲道。

“反正是複建,去哪裡都一樣的。”

其實醫生早就給他說過,顧宴白能完全恢複的機率不高,他能撐著肘拐走幾步已經是奇跡了,沒必要再浪費時間。

顧宴白心裡也有個大概,可他不想看到黎殊失望的眼神,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房間裡暖氣開的很足,吃過晚飯後,黎殊來到顧宴白房間時,他已經換上了短袖。

因為常年坐輪椅,他的上肢力量比普通人要強不少,手臂上的肌肉線條絲滑流暢很是漂亮。

黎殊敏銳的注意到,他胳膊上有一大塊明顯的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