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白愣了一下。

黎殊有理有據道:“白聞珺說顧家很厲害,你又是顧家的繼承人,那你活下來肯定比我有價值的多,我買份保險賠點錢,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氣氛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好一會,顧宴白才掀眸看向她。

“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我媽媽說的。”黎殊說,“她說你們家提供我吃穿,我應該聽你的話,讓我擺清自己的位置,千萬不能僭越。”

“她說的不對。”

顧宴白眉頭緊蹙,語氣難得嚴肅。

“不管在任何時候,自己的生命都要擺在第一位。你生存的價值是自己的,不是能別人衡量的。”

難得聽他一次性說這麼多話,雖然語氣不怎麼動聽。

黎殊慢吞吞的哦了一聲。

顧宴白視線落向窗外,冷哼一聲道。

“你還知道物盡其用,真是長知識了。”

窗戶被開了一個小縫,冷空氣不斷湧入車內,氣氛變得沉重又壓抑。

他倒是好奇。

到底是什麼樣的母親才會給女兒灌輸這種思想。

黎殊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你怎麼生氣了?”

顧宴白蹙眉:“我沒生氣。”

“那你幹嘛兇我。”

顧宴白:“沒兇你。”

黎殊撇撇嘴。

語氣這麼沖,說話還陰陽怪氣的,還說沒兇她。

半個小時後,車子到達西城機場。

從兩人下車開始,就有不少人將視線落到了顧宴白身上。

他本就生的極為漂亮。

又坐了個這麼大的輪椅,自然受到了不少關注。

黎殊帶的行李不多,只有一個小行李箱,裡面裝的都是為家裡人帶的紀念品。

機場很大,黎殊跟在顧宴白身後,看他熟練的值機取票。

服務人員看到他身下的輪椅,禮貌的問道。

“請問您能站起來嗎?”

顧宴白如實回答。

“不能。”

“請問您是受傷還是?”

顧宴白說:“我是殘疾。”

服務人員打量了他一眼,點點頭半彎下腰,將手中的的單子遞了過去。

“需要您稍等一下,工作人員需要將您的輪椅託運,您先簽個字。”

很快,一位穿著制服的男人推著一架輪椅走過來。

輪椅看起來有些笨重,像是村子裡老年人常用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