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風颳過,房前屋後的幹竹葉隨風起舞,沙沙作響。

陸細腳的院壩裡,那顆光禿禿的核桃樹上僅有的一片枯葉,也被寒風掃落了下來。

一隻大紅公雞以為是什麼寶貝,瞪著圓溜溜的眼睛,追趕著落葉飛奔上前,一陣猛啄。惹得看門狗也好奇跟上去看熱鬧,隨即,又懶洋洋就地坐下。

等熱鬧過去,大家感受到了陣陣寒意,女人們緊了緊自己的衣服,雙手環抱在胸前,重重地跺著腳,準備散場。

沒有了知了和蛙鳴的冬天,又少了鬧騰的“三師徒”,爛朝門的冬天著實冷清了許多。

就在眾人嚷嚷著彼此告辭的時候,學校方向突然傳來了異常急促而吵嚷的聲音。

大家眼神狐疑,屏住呼吸,張大嘴巴仔細聽了一陣後,像是受到了地震預警或是防空警報的驚嚇。

剎那間,眾人同時一怔,忙不迭地一窩蜂跑出了院子。

“誰——誰死了?”崔大嘴耳朵有點背,半張著大嘴,亦步亦趨跟著大家後面。

爛朝門的父老鄉親有個習慣,除了喜歡抓賊和看熱鬧,對任何生死嫁娶的新聞,都十分熱衷。

“我也沒有聽清呢,出去問問去。”李麻子轉身等著落後的崔大嘴,對她說。

“我聽著好像說的是蝦米呀——”陳二嫂跑上來補充了句。

眾人七嘴八舌跑到李家大院外的大道上,看到遠處有兩個走走停停的身影,不時大聲和周圍的人們說著話。

劉香香獨自向前走了幾步,眨巴著她凹陷的眼睛努力地望向遠處,自言自語說:“那個說話的女人看起來像是王菊呀,大家別吵——我問問看。”

滿腹狐疑的一群人目不轉睛地朝遠處打量著,異口同聲說:“問問,快問問!”

“是王菊嗎?誰死啦?”劉香香不管三七二十一,亮起嗓子,朝遠處大聲喊。

“說是蝦米要死了,羅醫生正在往那裡趕呢——”在對面小麥地裡拔草的紅牛眼媳婦,熱心地替王菊作了回答。

遠處的王菊和李家大院中間隔了一大片水田,嘎嘎叫嚷的鴨群和狗叫聲,干擾了雙方的聽力,因而王菊並沒有聽清劉香香的喊話,倒是被就近的紅牛眼的兒媳截胡了。

“啊,蝦米要死了!才十七歲的蝦米就要死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驚得大家面面相覷。

彷彿一股不知從何處席捲而來的巨大寒流,在頃刻間擊中了大家。

寒意從人們的腳底驟然升起,大家顫慄著,紛紛發出了難以置信的感嘆。

“天啊,這是真的嗎?這年紀輕輕的——”陳二嫂看著崔大嘴,難以置信地說。

“誰說不是呢!”李麻子替崔大嘴接了話,動員大家說:“我們也去看看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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