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人各有命啊——”或者是因為上了年紀的緣故,楊鄉長夫人這兩年總是感慨頗多,楊家兒媳們因為顧忌,一般不怎麼接她的話。

“那不是呀!一個人,一個命,有些人他就是活該呢!”劉香香恰當好處的又附和了句。隨即,就轉換了話題,問楊鄉長:“楊叔,王麻子家分家那個事情處理好沒有?”。

關於王麻子上午來找楊鄉長幫忙處理家務事的事情,一牆之隔的劉香香一家是瞭如指掌的。

楊鄉長喝了口保溫裡的茶,慢條斯理地說:“呵呵,那個——大雷基本上處理好了。”

大家看得出來,這些年,楊鄉長都在有意無意地培養他的“刁民”兒子楊大雷,出門處理事情總是帶上他。

楊鄉長夫婦一共養育了十個孩子,卻最終只存活下了四個兒子三個女兒。

四個兒子中,就楊大雷像極了楊鄉長自己。

楊大雷那不走尋常路的解決方法和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在處理棘手問題的時候,往往能助楊鄉長一臂之力。

如果說畢業於黃埔的高材生楊鄉長在爛朝門是以德服人,那楊大雷則是多元的。

“呵呵,雷公菩薩就是有辦法,真是惡人還得惡人收啊。”劉香香總愛調侃她這個死對頭鄰居。

不知什麼時候起,大家給楊大雷取了個家喻戶曉的別名——雷公菩薩。

顧名思義,雷公菩薩首先是有菩薩心腸,然後是說話聲音大,正好這兩點楊大雷都佔不說,名字裡還恰好帶個“雷”字。

這些年裡,除了自家人還喊楊大雷的名字,方圓百里的鄰居都管他叫“雷公菩薩”,連幾歲的小朋友也不例外。楊大雷也不生氣,總是樂呵呵地答應著。

“嘿嘿,這個問題簡單——當父母的把現有財務和債務公開,不偏不倚分成兩份,兄弟倆再抓鬮決定,大家覺得都公平。”看父親和鄰居吹捧自己,楊大雷從自己的褲兜裡掏出香菸拿在手裡,有些洋洋得意地給大家講述了事情的處理方法。

“呵呵,那個呢——老扒灰的事情,雷公菩薩你是怎麼處理的?給大家說說看吧!”劉香香說罷,像大白鵝一樣向前伸著脖子,捂著嘴巴吃吃笑著。她那凹陷的眼睛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爍著捉狹的光芒。

這段時間,大家一直在議論王麻子老扒灰,傳言說他三更半夜去扒兒媳婦香草的門,大家很是替香草抱不平。

香草長得端正秀麗,人很老實勤奮,是來自貴州山區的外地媳婦。她前年被介紹人帶來爛朝門的時候,才十七歲,嫁到王家的第二年就有了孩子。

因為王麻子的二兒子不成器,遊手好閒,愛賭博。年紀輕輕的香草不僅一個人要帶孩子,還得忙農活。

在外地媳婦香草面前,王麻子的老婆和他的大兒媳有著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兩個女人不僅常常高高在上地對香草指手畫腳,還總不給她好臉色。

最近,又有風言風語在傳連做公公的王麻子也不老實了。

劉香香私下裡就這個問題問過香草,香草也不說,只抱著孩子一個勁哭。

“我覺得,他們一家過分了!還不是看人家香草老實,人年輕……真是的,兩個女人欺負人家也就夠了,個老不死的王麻子還去欺負人家!”楊鄉長的大兒媳壓低聲音說,難掩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