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延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這裡可沒有什麼工具,恐怕只能委屈下你了。”

白頭鳥的屍體懸掛在眼前,脖子處的血液低落在鬱聲的臉上,一滴,一滴,劃到了唇角,往下,落到了被隔開的面板上,凝固在了心髒上。

另一隻活著的獵物送到了鬱聲的嘴邊,松軟羽毛抵著唇角,觸感像棉花糖。

鬱聲腦袋裡浮現出這半年來的一切—

白頭鳥似乎在昏迷中察覺到了困境,奮力掙紮著,尾羽在鬱聲的臉上劃下一道長長的傷口。

尖銳的犬齒刺撕破血管。

鬱聲的瞳孔放大。

獵物從嘴邊掉落下來,滾到旁邊。

喉嚨處一股鮮血流進胃裡。

……有什麼東西,徹底改變了。

“唧!唧 ——”

急躁的吼聲盤旋在高空,聲音流通在低層,似乎下一秒就要將腦骨敲開吸食。

它們是白頭鳥假扮的物件,它們也最愛吃白頭鳥。

鬱聲看到一群黑點朝她們襲來。

是尖刺!

“我們真倒黴。”文延拍了拍鬱聲的臉,順勢一把撈起鬱聲,躲過突襲而來的尖刺!

鬱聲只覺得周圍的場景旋轉成一萬條模糊的線,霎時間的騰空感與未知感作響。

“我的好學生。”

頭骨落入一陣綿軟裡,緩沖掉一切不安。一雙翅膀在眼前慢慢張開。

文延抱怨道:“還以為你能有點用,還好這是一隻受傷的剪羽鳳,它追不上我們。”

鬱聲用力地眨眼睛:“它好像受傷了。”

文延:“也許,我們應該慶幸它追不上來。”

文延離地面越來越遠,地上的岩石、植被、也變得越來越小。

在瞬時,鬱聲只能看見一片朦朧的純白。

……

許多異形抬頭。

赤紅渾濁的天空之下,純白、舒展的翅膀展開。

在荒澤地的最邊緣,一塊破裂的地皮忽然滾動起來,正在挖洞的老鼠立馬嚇得逃竄,上面皸裂的五邊形紋路也跟著移動。

再然後。

地皮“睜開”,一隻眼球出現在了地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天空中的白色。

……

巖壁上火的影子搖晃,木柴在火光中噼裡啪啦地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