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夢寐

第六十五章夢寐

“阿回，醒醒。”祁疏躺在床上，睜眼便看到林霏開在溫柔地喚他。

“阿姐。”祁疏坐了起來，滿心歡喜：“阿姐，你真的沒走，我好開心。”

“說什麼胡話，我一直在陪你呀。”林霏開伸出手點了點他的額頭，見到他臉頰的傷口，指尖輕撫著，心疼道，“頭上的傷還沒有好，又添新傷了，疼不疼？”

祁疏歡喜她的親近，手敷上她的柔荑，回答：“不疼的，只要阿姐陪著我，就不疼了。”

“盡會哄騙我。”林霏開收回手，佯怒道，“你再這般莽撞我就不理你了。”

“阿姐，我不會了，我會乖乖聽話的。”祁疏眼神可憐兮兮地望著她保證道。

“哎，真拿你沒辦法。”林霏開見不得他委屈，嘆息，“你身上的傷都塗藥了沒有，讓我看看。”

“都塗過了。”祁疏支支吾吾道。其實他是不想那小廝近身，所以胡亂塗了幾處就沒有塗了。

林霏開看他心虛的樣子，繃著臉直接動手解了他的腰帶。

“阿姐，不可。”祁疏害怕她知道他沒好好塗藥又生氣，攔著她的動作，觸及她薄怒的目光，又只好任她作為。

林霏開見他幾處劍傷都泛著紅，尤其左胸口一處的傷口最長，滿眼的心疼，取出備好的藥膏，蘸取了一些細細地塗抹了上去。

“這樣還疼嗎？”

“不疼。“他耳朵漸漸泛紅，眉眼俱是歡欣，這樣細心溫柔，只有阿姐才會這樣對他吧。

“我記得你有一次從樹上摔下來，眼淚都止不住的，一個勁兒地喊疼。”

“哪有，你記錯了，那是被風迷了眼。”祁疏不自在地扭頭。

“後來我才知道你在上面做了個繩床給我。”林霏開笑意展露，想念道，“那個繩床結實又舒適，剛巧又是枇杷結果的季節，一邊躺著一邊吃著觸手可得的枇杷真是美好。”可惜，那麼大一棵樹，結的果又那麼好吃，卻被連日暴雨加上大風吹倒了。

祁疏認真道，“阿姐不也給我烤魚吃了嘛，我理應投桃報李的。”

林霏開想起他一臉驚恐地看著她手裡滑溜溜，不住扭動的泥鰍，不敢靠近的樣子，笑道：“這回承認它是魚啦，那是你一個勁兒地說是蛇，還叫我把它放了，免得傷到自己。後面是誰吃得幹幹淨淨……”

祁疏看著她明媚的笑容，小聲而埋怨道：“你就只記得這些糗事。”

關於她，他記得的都是很溫暖的事：寒夜為他縫補衣服，跟人打架為他討回吃食，給他採摘療傷的藥……

想到此前的美好，祁疏難以抑制心中的委屈，怕她又不高興，聲音都帶著討好，全無一絲責怪，只是疑惑：“可是，阿姐後來為什麼就不在理我了呢，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沒有做錯什麼。阿回，我們都長大了。”

“阿姐。”祁疏一聲聲喚道，一種難熬的痛苦讓他從夢中醒來。

他睜開了眼，發覺只是一場夢境，茫然地望著帳頂的如意紋，複又閉上了眼睛，也只有夢境阿姐才會對她那麼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