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長辭

第四十章長辭

翌日，宋臻逝世訊息在洛京傳開。

傳言說:宋臻不被人所喜，歸因為自身不男不女的容貌體魄，誤信一方外之士給的改顏換貌、增肌塑形丹藥，把自己作弄沒了。

還有人說宋臻性子孤僻，被人屢遭排擠，內心鬱悶無處排解，選擇吞藥了此殘生。一時眾說紛紜。

姜湛被姜夫人派侍衛‘帶’回府之後，遭到了父兄的責罵，受了家法，勒令在洗竹院反省。

死者為大，懷谷聽聞訊息之後，終是忍不住告訴了姜湛。

姜湛如遭雷擊，恍然失神，隨後不顧阻攔，沖出家門，去往宋國公府。

宋國公府門前掛著白燈籠，裡面白茫茫的一片，他闖了進去，來到了宋臻的蘭晴院。

宋夫人知道了後，昏了過去。醒來之後，連忙趕過去，發現宋臻已死，悲慼落淚，最後和風盈幫她淨身，束發，放置在床上。

棺材停在院中，姜湛走進室內，看見宋夫人坐在床邊神色悽楚地看著躺著的宋臻。

宋夫人面露疲憊，滄桑道，“你來了，她生前與你交好，你在看她一面吧。”說完，她便起身走了出去。

姜湛面色蒼白，茫然得聽著宋夫人說話，見她離開，緩慢地走向床邊，好像怕驚擾她一般。

宋臻穿的還是那身玄青繡朱湛山茶花錦衣，頭上簪著他送的雲紋紫檀木發簪，面容恬靜地躺在床上，如同賞完桃花，睏倦歸來睡著的模樣。

姜湛坐在床上，把她抱在懷裡，沙啞道，“臻臻，你睡著了，還會醒來的是不是？昨天你走得那麼快，我都追不上你。娘嘴硬心軟，她不知道實情，才對你有了誤解，若是她知道了，她肯定會喜歡你的。”

姜湛留下淚來，將她抱著調整到一個舒適的位置，繼續道，“那天，我說了這麼多，我都還未做到呢。為你彈琴、帶你賞山茶花、送你刻刀……還有很多事情，我都想同你一起去做，你什麼時候醒來呢？”

“臻臻，我心裡好難受，真的很疼。”

“臻臻，不要睡了好不好，你就看我一眼，一眼就好了。”

沒有人回答。姜湛看著宋臻，低頭吻著她冰冷的臉頰、額心。

“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就走呢？你要我怎麼辦。”

風盈進來，看見姜湛痛苦不堪的樣子，眼角微紅，“姜侍郎，公子要入殮了，還請你放下他。”姜湛充耳不聞，抱緊了她。

林霏開來到蘭晴院，剛要進到室內的時候，聽見風盈說，姜侍郎在裡面，便沒有進去。風盈進去之後，又出來了，說姜侍郎不願意。

林霏開叫她守在門口，進去之後，來到床邊，將一封信遞給姜湛道，“她身份特殊，你再執迷不悟，不肯讓她下棺，被有心人發現了，只會給宋夫人招來禍事。這是她死前派人交給我的，說她死後再交給你。你看了之後，就會明白了。”

姜湛死寂的眼中生發一絲希冀，接過那封信，見信上的字跡和宋臻一模一樣，低喃道，“她沒死對不對？”

林霏開沉默片刻道，“姜侍郎，讓她盡快入殮吧。”說完，她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姜湛失魂落魄地朝著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