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醫院門口一個穿著黑色職業套裝的女人在等她,那個女人程昇眼熟,第一次和李曉見面她就在旁邊,程昇猜測應該是她的秘書。她們坐在人流室外的長椅上等待手術。每一個從裡面出來,從她身邊經過的女人,臉上都難掩悲傷,唯獨程昇格外平靜。

“謝謝你,陪我來做手術,不然我真就一個人了。”她做完手術滿臉蒼白,和那個女人道謝。

那個人終於問口了,“你會後悔嗎?”

程昇微微一笑,“我做過的事從不後悔,麻煩你順便送我回家可以嗎?”

之前租房剛好租到了3月中旬。

程昇頭很沉,回家就到頭就睡,直到林默默在旁邊不停地叫她,她才有模模糊糊的意識。

她開口:“你怎麼在這裡?”話問出口,她就又昏了過去。

林默默寒假回來想要找程昇,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接,敲門也沒有人應,她叫來了房東才開了門。

一進門,桌邊就是散落的碎片渣滓,桌上擺放著一個精美的黑色盒子,林默預設識那個牌子,她沒有細想就去看床邊的程昇了,她渾身滾燙,她喊了好幾聲,程昇在模模糊糊應答。

她給程昇吃了退燒藥,程昇醒來才有意識,“你怎麼在這兒?”

林默默和她說了原委。

“我睡了一天了。謝謝你,默默。”

“你是燒了一天,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樓下給你買點粥。”林默默起身往門口走去,斜眼撇到了桌上的那個黑色盒子,禮盒上面的印著的牌子,她認識。

“程昇。”她又回頭,程昇背對著她躺在床上。

“怎麼了?”程昇回複道,聲音十分虛弱。

“你和徐之恆在一起了嗎?”

“沒有。”

她回答的很肯定,沒有一絲猶豫。

程昇接到徐之恆電話,已經是晚上了,他們上次通話是四天前。

“喂,我這幾天在南極,超級冷,訊號超級差,沒看到你打來的電話,我跟你說,我剛剛試了跳冰泳,現在冰的頭蓋骨發冷,我跟你講話牙齒都在發抖,好冷!不過超級刺激!過幾天我就回去了,我好想你,程昇。”電話裡徐之恆聲音發顫,語氣中充滿著激動和興奮。

“之恆。”

“你怎麼忽然那麼認真的叫我名字?”他的聲音中充滿著笑意。

“我們分手吧。”

“你剛剛說什麼?”徐之恆話語間充滿著不可置信,音量小了許多。

“不是聽見了嗎,之恆,我們分手吧,我收了你媽的分手費。”

徐之恆聽到這句話,本來裹著毛毯冷意褪去了許多,現在程昇的話像刀子一樣紮進胸口,他甚至覺得有人緊緊抓住他的喉嚨不讓他呼吸。

過了好久,徐之恆說道:“你等我回去。”

他把裹在身上的毛毯丟在靠椅上,徑直走向住所。

林益明見徐之恆穿著一件厚外套就往外走,面色十分難看,急忙跟上去前問道:“你去幹嘛?”

“我要回國。”他的語氣充滿怒意和剛剛打電話興奮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程昇掛了電話,呆呆地靠坐在床上,手機螢幕的亮光漸漸熄滅,整個房間變得漆黑,無形可懼的網深深地向她壓來,她又被裹挾在黑暗之中了,然後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半夜,程昇在家樓下見到了許久沒見的徐之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