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四個人輪班睡的覺。

因為睡得早,倒也算睡得夠夠的。

嚴華先把舒曼送到了車站,辦了隨車託運,這才跑到早餐店裡面去和毛豆豆、喬志強彙合。

喬志強很有魄力,帶著毛豆豆就橫掃了石英錶和收音機的市場,把一麻袋的石英錶,十多臺燕舞收音機全部收入囊中。

喬志強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動作有些招搖,磨蹭到最後時刻,和毛豆豆、嚴華兵分三路,提著各自那一份貨物就去了火車站。

就在小尾巴猶豫不決的時候,三個人分別坐上了不同的車,往三個方向,朝著火車站飛奔。

火車的汽笛聲響起前,三個人登上火車,在車廂彙合了。

喬志強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幹這一行的收益大,風險也不少。

等著攔路打劫,黑吃黑的,可不在少數。

看著後面的尾巴,在火車屁股後面望洋興嘆,喬志強才鬆了一口氣,只是發誓,再也不來羊城了。

擺脫了小尾巴,並不代表可以把心放回肚子裡。

或者說,只要錢沒有進到口袋裡,喬志強都不會把心放下。

兩個公子哥,一個被掃地出門的前大家小姐,折騰了七八天,好歹回到省城,已經看不出出門時候的樣子了。

大家把東西扔到舒曼家裡,四個人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毛豆豆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泡個熱水澡。

洗去了一身疲憊,又睡了一個囫圇覺,腦子總算能夠勻速轉動的時候,毛豆豆才有精力考慮生意上的事情。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他們最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就是號稱什麼都有的百貨大樓。

要想知道市場行情,第一步就是派人去百貨大樓打聽。

舒曼和喬志強,就是毛豆豆指定的人選。

毛豆豆分配的任務,舒曼和喬志強毫無疑義的去執行了,剩下嚴華坐在毛豆豆麵前,跟屁股長瘡似的,坐立不安。

毛豆豆看了看嚴華那樣,忍不住笑了。

“同學,你這是擔心什麼呢?

是怕他們倆不能完成任務呢!還是擔心他們倆完成任務太出色,顯得你有那麼一點點的無能?

又或者,還有別的擔心?”

嚴華看著毛豆豆,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尷尬的笑了笑。

“有這麼明顯嗎?”

這麼明顯的問題,還需要問嗎?

毛豆豆明明明白嚴華的意思,卻假裝什麼都不懂,挑了挑眉,“什麼事情這麼明顯?”

嚴華抿著嘴,不說話。

連戳破的勇氣都沒有,毛豆豆在心裡默默地為嚴華點了蠟。

看破不戳破,還是朋友!

毛豆豆假裝不知道,找出舒曼家的電熨鬥,拍了拍嚴華,“與其沒事兒做胡思亂想,還不如幹活!把衣服拎出來給熨了!”

嚴華揉了揉鼻子,“這事兒,我真不會!”

毛豆豆搖了搖頭,“把衣服拎出來掛好,會嗎?”

嚴華點了點頭。

毛豆豆把裝衣服的麻袋扔給嚴華,自己則站到了熨衣板前面,拿著熨鬥,嚴陣以待。

嚴華看著毛豆豆那個架勢,眼底湧出一股笑意。只是想到自己做不到,連站到毛豆豆那個位置都不敢,嚴華就笑不出來了。

嚴華拿出價值最低的西褲,遞給毛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