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剛站在家門口,聽著方翠翠那一聲高過一聲的叫罵,眼裡閃著寒光。

毛小丫哪兒疼,方翠翠就指哪兒罵。

罵毛小丫是個不會孵蛋的母雞,罵毛小丫吃裡扒外,只顧孃家……

一句句的,戳的不僅僅是毛小丫的心窩子,還有曹剛的。

想當年,追求毛小丫這朵高嶺之花的人,多了去了。

毛大志作為一家的如果毛大志真有那麼一天,他這個女婿得照顧一下家裡老小。

誓言猶如在耳,他媳婦不過給親爹買封掛麵……

想想他在家的時候,方翠翠對毛小丫那些浮於表面的好,想想毛小丫每一次提起方翠翠欲言又止的表情,聽著耳邊那不絕於耳的罵聲,曹剛面沉如水。

毛小丫進門三年,每個月把工資如數上交,家裡家外的忙活,憑什麼還得受這份閑氣。

不就是一把掛麵?

孝敬親爹還有罪了?

曹剛聽得心寒!

自己以後要是有個閨女,被婆婆這般拿捏,曹剛簡直不能想。

曹剛抿了抿嘴,也沒有進家門,轉身去找了自家大伯父,也是曹家莊的會計曹大德。

曹大德正在吃晚飯,看到曹剛進門,連忙招呼他,“剛子,吃過晚飯沒?陪大爹喝一盅?”

曹剛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挨著曹大德坐下。

曹大德家的趕緊拿了一副碗筷過來,曹剛也沒有客氣,端起酒杯就喝了起來。

曹大德這話對著曹剛說了不下百次,從少年到如今,唯有這一次,他應下來。坐下第一件事,就是喝酒。

曹大德看著曹剛,嘆了一口氣,“咋了?悶不吭聲的喝悶酒!”

曹剛對著曹大德露出一絲苦笑,“大爹,我孃的聲音,你又不是聽不到……”

曹大德就是一頓。

兩家只隔了一個曬壩,毛小丫回來以後,方翠翠的罵聲就沒有停過。

聽了一下午,事情經過別說曹大德,整個曹家莊只怕都知道了。

方翠翠的心思就沒有遮掩過,拿著大兒子和兒媳的工資,給小兒子修房造屋,買上四大件,給小兒子找個好拿捏的媳婦。

這本來是家事兒,大家當做笑話聽聽也就過了。

可如今,曹剛坐在曹大德面前,說起這事兒,曹大德就不能假裝不知道了。

畢竟,他是曹剛的大伯父,又是曹家莊的會計,曹剛沒了爹,只有這麼一個娘,找到他斷家務事,也算合情合理。

曹大德放下酒杯,嘆了一口氣,“那你咋想的?”

曹剛抿了抿嘴唇,吐出兩字,“分家!”

照理說,曹剛弟弟曹毅還沒有結婚,提分家的事兒,顯得曹剛就不那麼地道。

可曹剛的情況擺在哪兒,方翠翠偏心到沒邊了,曹剛這個提議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曹大德想了想,點點頭,“這事兒,我給你娘提。只是你娘那個性子,你主動提分家,只怕……”

曹大德沒有說完的半句話,曹剛清楚明白。

主動提分家,不掉點肉,只怕不成。

可等到方翠翠主動提分家,只怕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