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夏天,但是秦漢村的傍晚格外的清涼,梓楊和小黑從別戶人家的柴堆裡挑了些粗大的樹幹,把院中的火堆燒的旺旺的。

老王做了個簡易的燒烤架,把收拾乾淨的野豬肚裡塞滿水果、芫荽、野蔥,之前吃泡麵存下的調料包也派上了大用場,老王把油和佐料拌了一小盆,在野豬內外刷了薄薄的一層。

夜幕降臨,眾人圍坐在火堆旁邊,品嚐著新鮮的水果,看著烤得紅彤彤的野豬,聞著撲鼻的香味,不禁食指大動。

小麗坐在瀟灑哥旁邊,聽他絮絮地訴說白天打野味、摘野果的趣味;梓楊跟蘇睿坐在一起,若有所思地看著跳動的火光,不時低聲交談兩句。

老王最忙了,不時地轉下燒烤架,一遍又一遍的刷著油和調料。偶爾還要跑到屋裡照看下那鍋悶煮的野豬下水。

火光映在眾人的臉上,每個人的神色中都露出一股大獲豐收的喜悅,間或夾雜著一絲忙碌了一天的疲憊。

終於,可以開吃了。

老王用刀子把烤的焦黃的野豬皮肉割下來,擺在芭蕉葉上遞給眾人,薄薄脆脆的豬皮連著豬肉放在嘴裡一嚼,噴香脆酥,入口即化,嚼完之後仍然口頰留香、回味綿長。

吃完一層外皮之後,裡面的一層紅肉又烤熟了。

老王用兩根細細的木棍當筷子,從野豬肚裡把悶熟的野果夾出來,放在芭蕉葉上跟野豬肉搭配,看上去紅是紅、黃是黃、綠是綠,吃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這頓野豬宴一直吃了一兩個鐘頭才圓滿結束,梓楊看著還剩下大半隻的野豬,雖然心有不甘,奈何肚子溜圓,胃裡已經塞滿,沒有留下任何縫隙了。

小黑把眾人扔在地上的骨頭收在一起,用芭蕉葉一包,抱著正欲往外走,被梓楊喊住:“幹嘛去?”

小黑站住,轉身看著他。

“是不是又要去餵你那寵物貓去?我警告你啊,少招惹那畜生,萬一把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引來,看我怎麼收拾你!”梓楊聲厲內荏地說道。

小黑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出去了。

梓楊無奈地搖頭:“唉,青春期的孩子,真是叛逆!”

“蘇睿,我聽小麗說你今天身體不大舒服,要不咱們這兩天就回去?這地方缺醫少藥,萬一生病了就麻煩了。”瀟灑哥關心地對蘇睿說道。

蘇睿剛想回答,卻被梓楊張嘴搶了話頭去:“哎呀瀟灑哥,蘇睿沒你想的那麼嬌貴,她又不是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手上破塊皮兒就要咋咋呼呼地去醫院……”

老王也附和道:“不急回去,再玩兩天唄!咱們現在吃穿不愁,你有啥好擔心的。”

瀟灑哥被梓楊和老王一頓搶白,神色尷尬低頭不語。

過了會兒又鼓足勇氣對蘇睿說道:“我今天上山的時候看到一塊地方不錯,山清水秀、景色優美,要不明天我帶你和小麗去走走?”

小麗連連拍手道:“好啊好啊,我腳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正好出去寫生!”

梓楊嘴一撇,皺著眉頭說道:“哎呀我說瀟灑哥,你這就有些不識時務了,人家蘇睿都不舒服了你還要拉著她出去溜達,這不是難為人麼?”

葉知秋涵養再好,被梓楊這麼冷嘲熱諷地懟來懟去,臉上也有些掛不住,悶悶不樂地站起身來直接回屋去了。

梓楊看瀟灑哥終於消停了,轉身對蘇睿綻放了一個勝利的笑容。

蘇睿皺著眉輕輕地搖了搖頭,起身冷冷地說道:“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了。”

看著蘇睿離開的背影,梓楊無奈地看看小麗和老王,尷尬地說道“天還這麼早,一個個都去睡了,富貴人家的孩子都這麼生活規律嗎?”

小麗對梓楊做了個鬼臉,“你呀你!嘴巴就不能客氣點,表哥他們出去忙活了一天,回來還得看你臉色。不帶這麼擠兌人的!”

“有這麼明顯嗎?”梓楊紅著臉解釋道:“他老人家提的建議都不靠譜,我、我這也是為他好。”

“行行行,別人都不靠譜,就你靠譜,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幹了點什麼……”小麗還想繼續指責他,老王連忙給她使眼色。小麗“哼”了一聲,回頂了他一個眼色。

“來,幫我把東西收拾一下。”老王對小麗說道,兩人把吃剩的野豬用刀子割開,一塊塊地包在芭蕉葉裡。

梓楊看他們在那忙活,一個人坐在那裡也覺得沒意思,想了想也悶悶不樂地回帳篷裡躺下了。

老王和小麗把東西收拾完後,又坐在那裡聊了會兒天,也回帳篷裡睡了。

山村的晚上就是這樣,娛樂活動非常稀缺,除了早睡早起也沒別的選擇。

到了午夜,梓楊突然睜開眼睛,看身邊的老王睡得正熟,悄悄地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外,抓了一條包在芭蕉葉裡的野豬腿慢慢地走出院門。

一到了外面,梓楊加快腳步疾走起來,不一會兒就來到王娟藏身的住處,站在門外猶豫了一下,輕輕咳嗽了一聲。

“誰呀?”裡面一個女聲平靜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