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萬語,終有一別,送走葉貝麗,兩人開車回拉薩。老王一路上是長吁短嘆,懊悔不已。

梓楊情緒也很低落,心裡還想著跟賽亞的那番對話,不知道它生死如何,感到心煩意亂,翻轉身看著窗外不做聲。

老王耐不住沉默,卻要主動找他訴說衷腸。

“老李,你知道當年我在武校為什麼突然會回來麼?”

“不知道。”

“本來我都被學校散打隊選中,要送到省隊進行培養了,師父說,我是個進國家隊的料兒!”

“是嗎?國家隊也招你做陪練嗎?”

“不是,是正式隊員好嗎!代表國家在國際賽場上比賽,拿獎牌的你懂嗎?”

“不懂。”

唉,老王嘆了口氣說道:“師父說,我這輩子都不過了女人這一關。”

梓楊默不作聲地看了看他,就你這一臉淫相,還用說嗎?這麼明顯。

當年老王從武校回來,整個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對於為什麼離開武校,老王一直諱莫如深,從來沒跟人提起過,難道,是因為在學校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老王語氣低沉,緩緩地道出了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當年,省隊來學校招人,選拔有資質的學生進省隊深造,當時為了幾個名額,同學們都爭破了頭,還發生了幾起流血事件。招人的教練中有一個眼光獨到的人,他說我骨骼驚奇、天賦異稟,把我選上了,名單都已經送上去了。結果,突然有人把我跟校長女兒談戀愛的事情給捅了出來。”

“奧?還有這事兒?”梓楊聽到這裡突然來了興致,心裡忍不住嘀咕起來,有個葉貝麗看上你就已經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了,竟然還有校長的女兒看上你?你特麼的何德何能啊?長得跟棒槌一樣。

“事情鬧的越來越大,後來終於傳到校長耳朵裡。當時校長知道後,找了幾個教練把我拉到辦公室,二話不說,先把我打了個半死,然後給我兩條路:想去省隊的話,就放開他女兒,否則……”講到這裡,老王臉上的肌肉忍不住在顫抖,顯然這番往事觸及了他隱藏在心底的痛處。

“他女兒長什麼樣兒啊?”梓楊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一點也不按套路走。對於老王的抉擇他不關心,倒是更好奇校長女兒漂不漂亮。

“當時我被幾個教練打的頭破血流,肋骨斷了好幾根,眼睛都腫的睜不開了。我躺在地上對校長說,要麼你現在打死我,打不死我我繼續跟靜靜好!”老王咬牙切齒地說道。

梓楊看著老王,這傢伙握著方向盤,一臉兇相,眼神迷離地看著前方,看樣子已經情至深處,不像是吹牛逼的樣子。

“後來呢?”

“後來,進省隊的名額被擼了,校長把靜靜送到國外讀書去了。”

“他怎麼不打死你呢?”

“你以為他不想嗎?他當時揚言要廢掉我一條腿。後來跟我關係比較好的一個師父,不忍心看我被他們欺負,趁校長出去考察的時候,找了個機會把我開除了。”

“啊,把你開除了?這還算對你好啊?”

“你不知道,我們學武之人只要進了學校、拜了師父,就不是說走就能走的。如果學校不放你走的話,你這輩子都別想出那個大門。我有個師兄也是因為得罪了人,被學校安排當陪練,一直打成殘廢才放他走。”

“後來,據說這個幫我的師父也被他們找了個理由給開除了。”老王無奈地說道。

“我離開學校的時候,師父對我說,你是個練武的天才,但是你這個人有個致命的缺點,過不了女人這一關,他還說我這輩子,早晚要栽在女人身上。”

梓楊聽了默不作聲,沒想到老王還有這麼一段蕩氣迴腸的羅曼蒂克愛情史。

兩人也算相識很久了,他一直以為老王是個棒槌,沒想到這傢伙出人意料地透露了自己這段傷心往事,竟然還是個情種。一下子重新整理了梓楊對他的認知。

回來的路開得很快,拉薩雄偉的建築慢慢地映入眼簾,兩個人各自想著心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老王這個粗枝大葉的男人突然也變得敏感多疑起來,一路上不斷地問,“小麗回去之後會不會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