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梓楊正在教室裡認真上課,眼睛看著老師在黑板上龍飛鳳舞,心裡卻是一個字兒也沒聽進去。

正在神遊的時候,教室門口一個漂亮的女子向他招手,一看竟然是蘇睿。

教室裡其他昏昏欲睡的同學立刻唧唧喳喳的,跟馬蜂窩被捅了一樣。

正聚精會神在黑板上練書法的老教授回過頭來,從鼻樑上瓶底厚的眼鏡後面射出兩道凌厲的眼神,看到門口一個美女之後正欲爆發的情緒鬆懈了下來,但是語氣裡還是帶著一股威嚴:什麼事兒?

蘇睿伸了伸舌頭,打了個抱歉的手勢,指了指梓楊。

老師狐疑地看著梓楊。梓楊此時心頭閃過無數電影裡的情節:

老師,我懷了他的孩子……

老師,我要我男人陪著去打胎……

怕蘇睿說出什麼出格的理由來,梓楊趕緊收拾好書本,夾著揹包,低著頭灰溜溜地走出教室,經過老師身邊的時候,輕聲說道,“老師,我請個假。”

老教授鼻子裡擠出一個“唔”的聲音,既然沒有用粉筆頭制止的話,那看起來是默許了――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一定不會幹什麼壞事。

走出教室,回頭一看,哥幾個都在紛紛向他豎起大拇指。

梓楊埋怨道:“搞什麼,竟然敢在胡一刀上課的時候打擾課堂秩序,老頭髮飆倒不要緊,關鍵是耽誤我學習吶。”

蘇睿咯咯笑道:“我怎麼沒看出你在學習的樣子啊?看你坐在那裡愁眉苦臉的,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我是在解救你好不好。”

梓楊嘿嘿一樂道:“別人的課倒也罷了,這胡一刀的課不敢馬虎,老先生是系裡有名的學究,以鐵面無私、冷酷無情著稱,每學期都要關很多人,砍起人來那是刀不見血的,下到掃地阿姨上到校長,人見人怕――說罷,這麼急找我什麼事兒?”

蘇睿道“當然是好事情。我們系裡爭取到一筆資金,準備組織一隻隊伍到新疆樓蘭去考察實習。我這邊有兩個多出來的名額,打算邀請你一起去。”

梓楊咋舌道:“我何德何能啊,這種公費旅遊想必名額緊張吧?你就不要浪費到我這種粗人身上了――你有多大的權利啊,竟然可以自己決定人選?”

蘇睿告訴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這筆考察資金是她的叔父透過學校贊助的,所以她手上也算有點小權利。

梓楊犯難道“那你也該挑你們考古系的同學啊,找我這種外行做什麼。”

蘇睿撅著嘴道“我願意!考古系的那些領導太自私了,專案一下來就想著安排自己的人,那些學生為了一個名額也是勾心鬥角,看他們學術研究是假,公費旅遊是真,與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朋友。”

梓楊有些狐疑地看著蘇睿,一個人倒黴慣了,是不大會相信天上掉餡餅這種事兒的。

蘇睿只得繼續解釋,主要是她看梓楊對歷史比較感興趣,加上之前麻煩他那麼多,所以特意把這個機會留給他。

梓楊心想,這個解釋可以接受,再矜持下去的話就有點過分了,萬一這美國妞太實誠,真的把名額給別人的話,那就太虧了!反正是資本主義的羊毛,誰薅不是薅呢!

當下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說,“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我可以帶個人一起去嗎?”

蘇睿道:“老王嗎?好啊,帶他一起去,他很好玩,有他陪著這一路也不會無趣,再說老王力氣大,可以幫忙抗東西。”

梓楊可沒想到老王這茬,他想的是小黑。當下撓著頭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要帶兩個人一起去。”

蘇睿撲閃著眼睛問:“兩個人,還有誰?”

當天晚上,梓楊給老王打電話,把自己如何苦口婆心,如何堅持不懈,最後以他不去我也不去相要挾,最終說服蘇睿帶老王一起去樓蘭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老王。

老王在電話那頭聽的是感激涕零,當下決定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梓楊的大恩大德。

第二天,老王又跟梓楊打個電話道,去新疆之前,得先幫他做件事兒。

到了週末,梓楊按照老王的安排到車站接人,遠遠看到老王跟李老師在那邊四下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