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霧圓動作一頓。

鐘在退後半步,給她關上車門。

他眉眼帶笑,笑起來還和高中的時候一樣,帶著少年的意氣風發,似乎這些年的分別只是陳霧圓的一場夢,他微微點頭,說:“陳霧圓,好久不見。”

陳霧圓非常用力地甩上車門。

車輛疾馳,後排的室友有些不安,她受何惜文的資助,對陳霧圓的態度總有些忐忑,半天問道:“剛才,那個是你朋友嗎?”

陳霧圓往後視鏡裡掃了一眼,注意到了,她手心磨了下方向盤,說:“不是,以前認識,很久沒見了。”

室友小聲地說了聲抱歉,不知道是在為了今天玩得太晚麻煩陳霧圓來接她道歉,還是為了剛才這個問題。

陳霧圓腦子裡一團混亂,盯著前面的道路,說:“沒事,你想玩就玩,她給你的錢本來就是給你花的,勞逸結合,大學也不止有學習,注意別受傷就好。”

室友姓孫,叫孫沫音,她平時很少和陳霧圓交流,聞言說道:“我覺得你人特別好,特別溫柔,也不會生氣。”

又很漂亮,即使身處異國他鄉她身上的吸引力也絲毫不減,經常有人向孫沫音打聽陳霧圓。

陳霧圓笑笑,說:“沒必要生氣。”

對其他人沒必要生氣,話是這樣說,但她現在卻覺得自己心髒裡有團火在燒灼著,像要把心髒都燒化。

到家,室友去醒酒了,陳霧圓給她倒了杯水就回房間了。

躺倒在床上,床墊柔軟地下陷,陳霧圓心底情緒在翻騰。

兩年多,她下意識地不會再想起鐘在,也從來沒有假設過自己會在什麼情況下和他再次遇見,因此當他出現時,陳霧圓一時間有些恍惚,彷彿一切都不真實,像夢一樣,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本能的,心底湧起來的是火氣,陳霧圓握緊手上的鐲子。

他說讓自己相信他自己就得按照他的意思出國,就必須假裝從前的戀愛不存在,好不容易她適應了現在的生活,他卻想出現就出現,想說好久不見就說。

一切都是他想怎麼就怎麼樣,鐘在到底把她當什麼?

陳霧圓起身開啟電腦,在網站上查了一下,鐲子是去年號稱標王的翡翠原石上開出來的,天青色玻璃底,今天佳士得春拍拍了一千六百萬七十萬。

一千六百多萬……

陳霧原盯著網站上的那一串零看了半天,徹底被氣笑了。

鐘在做生意才幾年,賺了多少錢能花一千多萬買一個手鐲,他現在是錢多的沒地方花了是吧?

一千多萬,陳霧圓自己都捨不得。

陳霧圓把鐲子褪下來,在房間裡找了個首飾盒裝起來,打算託人還給他。

摘下鐲子,手腕上她高三紋下的空針還有紅痕停在面板上,她本以為自己不是瘢痕體質,卻沒想到這道紋身卻遲遲未消,這幾年下來也只是變淡了一些。

淡紅的印記穿梭在面板肌理裡,像一幅陳舊的畫。

陳霧圓摸了幾下自己的手臂,把衣袖放下,遮住疤痕。

今天可能是遇到鐘在,光這一件事就耗費了她的心力,陳霧圓洗漱完看了一會作業,連晚飯都沒吃就睡了。

第二天錢培平也組織了一場派對,邀請了陳霧圓,他知道陳霧圓平時很少參加這類活動,這次特意說:“一定要來,就當放鬆。”

陳霧圓抹不開面子再拒絕,只得應下。

到了地方才發現鐘在也在,而且這個派對就是為了他辦的。

錢培平過來低聲和陳霧圓交談:“你在國內認識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