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注意到桌子底下有個黑色塑膠袋,他拿出來看了眼。

裡面放著一把大的斷線鉗,此外還有幾根細鋼絲和手套。

還沒等他細看,王思遠回來了,向天趕緊往旁邊站。

聊了幾句,向天回家的時候剛八點,他這個時候還沒想到要告訴葉子。

是九點四十幾分,向天在家打遊戲,連麥的哥們提了一嘴葉子說她最近火氣很大,沒事別找她眉頭。

向天這個時候才又猶豫了幾分鐘,等一局遊戲打完,他才咬咬牙給葉子打電話。

電話接通,葉子那邊果然語氣不好,“什麼事,說?”

向天說:“那個姐,我今天去王哥那,看到他在看陳霧圓的照片,就看了兩眼,估計不是啥事,我就是告訴——”

話還沒說完,葉子打斷他問:“什麼時候的事,你現在才說?”

“就剛才,”向天趕緊說:“八點那會,我剛才還在他房間看到……”

他遲疑幾秒,葉子不耐煩地問:“都說到這了,還要我問你,看到了什麼?”

“斷線剪,我感覺王哥可能……姐你看用不用勸——”

向天那邊沒把陳霧圓和斷線鉗的事聯系在一起,他單純覺得王思遠沒錢了,要去偷一點,但葉子相對要更瞭解王思遠一點。

齷齪比,其實這人壞的什麼都幹的出來。

她馬上坐直身體,沖電話裡說了一聲掛了。

然後翻開通訊錄,打算給鐘在打個電話。

十點半的車票,鐘在從放學就開始收拾東西。

他其實沒什麼好帶的,店面的合同簽的是陳迪文的名字,這幾年他也還完債了。

拿了毛巾還有一些日用品,按照慣例帶了件外套,然後拉開抽屜,裡面有兩只藥膏。

鐘在難得遲疑幾秒。

他手撐在椅子上,目光沉著,像是在透過藥膏看什麼人一樣。

他沒有別的可以留給陳霧圓,錢她完全不需要,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她掃清點無關緊要的障礙。

王思遠那邊有葉子和陳迪文,應該沒啥事。

之前在臺球廳對她起心思的那幾個人鐘在也讓人警告過。

其他的,沒了。

別的她接觸的少,往後也不會有機會接觸到社會的陰暗角落。

過了片刻,鐘在肩頸微塌,伸手拿起那兩支藥膏。

他不會用到,但還是想帶著。

鐘在擁有的東西不多,身邊唯一和陳霧圓有關的東西也就這兩支藥膏。

就當,是她陪著自己。

陳霧圓渾身發冷,她下意識地緊握了下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