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照宋傑鋒指的路,陳霧圓往裡走,停在門前敲門。

輕輕的幾聲咚聲後,裡面傳來一句“門沒鎖,進來。”

陳霧圓摁下把手,推開門。

剛進門,愣住了。

——鐘在正在換衣服。

他背對著門,上身赤裸,面板偏白,背部骨骼流暢,肌肉附著,從脊背到腰身自然收窄,卡在黑色休閑褲中。

明亮的燈光下,像件精心雕刻的藝術品。

鐘在背上有傷,血痂痕明顯,但反而給他增添了幾絲冷冽輕狂的味道。

陳霧圓腦海中瞬間“嗡”了下。

鐘在撈起一件衣服,問:“讓你拿的藥……”

話還沒說完,回頭目光和陳霧圓對視上。

室內氛圍凝滯片刻,陳霧圓耳朵發熱,趕緊掩飾性地垂眼,移開視線。

鐘在的反應倒是很自然,他邊快速套衣服邊問:“你怎麼來了?”

外套的金屬拉鏈聲碰撞,在室內清晰可聞,陳霧圓說:“我在宋傑鋒朋友圈看到你們店裡搞活動免入場費,剛好沒事就過來玩。”

鐘在的動作一頓,什麼時候免入場了?

他這個老闆怎麼不知道?

鐘在拉上外套拉鏈,語氣不善:“你來玩不去外面,跑這來?我記得這房間應該沒門牌號?”

言下之意大概是說,“你,陳霧圓,來玩就來玩,一進來就專推我的門什麼意思?上次沒看夠?”

陳霧圓聽懂了,她為自己辯解:“宋傑鋒讓我給你送東西。而且,我都敲門了,你自己說的進來。”

“你敲門不吭聲?我怎麼知道是你?”

陳霧圓:“……”

這事確實是她看了她理虧,陳霧圓把止痛藥遞給他,長睫輕眨:“好,對不起,下次我敲門前吭聲行嗎。不過我還是想說——”

“嗯?”鐘在接了藥,其實對這事也沒太介意,聽見她道歉就閑閑點頭。

兩秒後,陳霧圓信口雌黃:“你身材好像,沒你朋友練得好。”

陳霧圓坐在大廳裡玩手機,目光瞥到鐘在出來,他正和幾個朋友打招呼。

在大廳裡走來走去,時不時能讓人注意到他黑色的褲管。

交談聲即使在大廳也很清晰。

有個男生問:“鐘哥,葉姐走了?”

“不知道。”

“來根煙嗎,葉姐剛才還說沒見到你,問你去哪了。”

鐘在說:“不抽煙。”又聊了幾句,聲音漸輕,後面又聊了什麼就聽不太清了。

鐘在習慣性地在臺球廳轉了一會,今天隔壁職校來了不少人,有很多都是原來十七中出來的,過來跟鐘在打招呼。

他和上一屆的一個男生說話,旁邊湊過來幾個人,也在附近聊著,其中一個虛指了下坐在邊上的陳霧圓,問:“那是誰叫來的?長得夠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