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惜文的作風就是以事業為重,精明強幹,做任何事都是幹脆利落,她對陳霧圓不乏口頭上的關心,但真要說起來,兩人的關系也沒親密到可以母女坐在一塊閑聊的地步。

陳霧圓倒了杯水,何惜文開門見山:“我要和你爸離婚。”

陳霧圓早有預料,嗯了一聲。

“你外公的病時好時壞,現在不離,萬一他真有事,想離也離不了,”何惜文難得解釋。

何家和陳家有利益股份牽扯,趁著外公還在,能幫著主持夫妻二人分割財産,不然等外公去世,何惜文再離婚就要焦頭爛額了。

陳霧圓理解似的點點頭。

何惜文說完這幾句,見陳霧圓這麼平靜似乎有些驚訝,過會單刀直入地問:“你想跟誰,跟媽媽還是跟陳平?”

陳霧圓沒想過這個問題,如果可以她誰也不想跟。

她沒說話的這一會,何惜文提出自己的建議說:“跟我吧,你爸那邊的股份都在你自己手裡,我這裡的還沒來得及給你,你跟我將來涉及到股份轉讓的事情也方便的多。

“這是其一,其二陳平家孩子多,你和你爺爺也不親近,即使你過去也難受重用。但我這邊,你外公因為前兩年的事情多少會照顧你,孰優孰劣你自己決定好。”

確實,陳霧圓和她爺爺不親,爺爺的孫子孫女不少,而且不比陳霧圓早早的就搬出來住,有幾個一直住在老宅,比起來,當然是他們更親近一些。

但其實,陳霧圓和外公的關系也一般,和爺爺那邊的情況差不多,孫輩眾多,陳霧圓在其中並不突出。

陳霧圓點點頭,說:“我再想想。”

何惜文晃著紅酒杯問:“你和楚榆星怎麼回事,她家長找我說幾次了。”

陳霧圓說:“我跟她處不來,以後也不會再相處了。”

何惜文問:“因為什麼?”

“觀念不和。”

何惜文可能想著讓陳霧圓選擇跟她,也沒有給壓力繼續問下去,轉而認可地說:“你的朋友你自己決定。”

陳霧圓點頭,何惜文說:“你仔細想想媽媽說的話,你爸可能會有其他小孩,媽媽這輩子只有你一個。”

何惜文當時生陳霧圓的時候難産,這給她留下了陰影,將來也不打算繼續生育。

陳霧圓手腕有點輕微的刺痛,她應了聲好,說道:“我剛才讓孫阿姨早點回去,她女兒芮芮姐今年回來了,晚飯我定了靈福記的年夜飯,晚上送過來。”

何惜文對此也不介意,她揮手錶示同意。

陳霧圓在房間待到下午兩點,等到孫阿姨說她要回去,陳霧圓才從房間裡出來,她拿了年貨禮盒遞給孫阿姨,“裡面有個手鏈,是送給芮芮姐的,祝她實習順利。”

孫阿姨連忙道謝,陳霧圓送她出門,回來坐在沙發上。

陳平過會也出來了,站在島臺前打著電話,何惜文也在打電話。

兩人像比賽一樣,對著電話那邊不停地講,聲音也越來越大。

陳霧圓待了幾分鐘,又回房間,晚飯的時候餐廳的人過來送餐,陳霧圓去廚房把下午孫阿姨做的菜放進微波爐加熱。

晚上飯菜擺上桌,一家人坐在一起比陌生人還像陌生人,路邊隨便拉過來三個人吃年夜飯估計都比他們的話要多。

吃到一半,何惜文開始直截了當地討論起了離婚的事情。

陳平說:“今天過年我不想和你吵,咱們一起吃頓飯。”

“不是吵,”何惜文說:“難得一家人在一起,商量將來的發展,有什麼意見立即就溝通。”

然後兩人先從結婚協議入手,圍繞著這些年誰虧欠了誰,誰為了家庭付出的更多,離婚之後財産怎麼分,股份怎麼切割開始爭論。

何惜文和陳平兩人互不想讓,連飯也不吃了,端著酒杯你一言我一語,漸漸吵的熱火朝天。

陳霧圓習以為常,事不關己地吃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