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竟如此偏心這大衍女子。

鳳夜冥終於鬆了手,替扶雲捋去鬢角被冷汗沾著的碎髮,輕聲道:“雲兒若是不乖,也是一樣下場。”

扶雲定眸看了看已經渾身是血,背上沒有一絲好皮的蘭妃,應該還有二十來鞭,可她已經暈死過去。

行刑的人拎起備好的冰水就倒下去,駭人的慘叫聲後又是鞭聲,扶雲覺得四肢百骸都在疼。

這世的鳳夜冥似乎更可怕了。

至少前世,他抽她鞭子從沒用過這種傷人的馬鞭,更不會將肉翻出來。撐不住快暈死過去的時候也會喂水叫她熬著,怎會這般對待死囚一樣的殘酷。

“雲兒會乖的。”

眼看著蘭妃真的要被鞭打至死,扶雲怕得連連搖頭,也顧不上眾人眼前,直接抱住鳳夜冥的脖子求饒:“陛下,別這樣。雲兒怕。”

她真的被他打怕了。

只要他不打她,怎樣都好。

“叫的這般難聽,擾孤賞花興致。”

被扶雲抱住的鳳夜冥身子一顫,嗓音也低啞一分,“拖下去拔舌。”

行刑人立刻停手,拿布條捂住蘭妃的嘴直接拖走,劃出長長的一道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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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不僅扶雲害怕,妃子們也嚇得面如死灰,各個跪在地上卻不敢開口替蘭妃求饒。往日裡仰仗蘭妃家世背景的,此時也是緊閉嘴巴,生怕觸怒聖上。

“賞花吧。”

鳳夜冥似是倦了,抱著懷裡的扶雲起身,倚坐在水邊水榭。手掌輕輕撫著她的發,就像逗弄一隻乖順的小寵物。

侍僕們當即將桌上糕點茶水扯下,奉上四寶丹青,搬來椅子與樂器。

按理說是從貴至低,扶雲身為唯一的貴妃本該是第一個,但她此時眼角眉梢全是懼意,縮在鳳夜冥懷裡一動不動,也無人敢出口相請。

靜默片刻,沒人舞文弄墨,也沒小曲兒,只有各個倒吸冷氣的聲音。

鳳夜冥隨意一指:“你。”

“啊?”

被指著的妃子看上去才十七八歲,當即做出鬼一樣的哭臉。

一直站在遠處的總管連忙提醒:“將陌美人的古琴呈上來。”

直到被婢女扶著坐下,她才知道自己是被聖上選中了。

過度的緊張下,曲子彈得斷斷續續甚是凌亂,扶雲聽得難受。雖是出生大衍,扶雲卻和別的姐妹不同,日夜宮中學習女戒,琴棋書畫,刺繡小曲,與大衍粗獷的民風毫不相符。

當時有人嘲笑她哪是公主,更像是圈養的求恩豔女,只差沒給配幾個嬤嬤男人教導床第淫樂。

見扶雲的小臉隨著曲調忽皺忽舒,鳳夜冥靜靜聽著也不打斷。

有妃子潑墨作畫,呈上來時鳳夜冥只笑不語,也有吟詩題詞,一派春日光景。時間流過,扶雲覺得無聊至極,想掙脫懷抱,可他的手臂卻牢牢攬著。

扶雲只得靠在鳳夜冥的懷裡,昏昏欲睡。

鳳夜冥倏地叫停正在撫曲的妃子。總管以為聖上是倦了,躬身上來說:“聖上,左相與工部兵部尚書已經在御書房等候許久。”

“又為江南長明河而來?”

“正是。這已經是這月第三回了,江南太守也派人快馬送來急信。”

手指停在扶雲的髮間,見人兒已經合上眼睡著,鳳夜冥搖頭道:“曲子與這春日不符,吟詩作畫便是。”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扶雲睜開眼睛,見妃子們各個立在亭中,手上捧著文寶畫作,這才想起自己是不是也該寫幾個詞討好鳳夜冥。

見鳳夜冥表情有變,總管又上來提醒催促江南一事。

“賞花會,雲兒倒是睡的香。”鳳夜冥徑自摩挲著扶雲的唇,似是苛責,“雲兒可是準備了什麼?”

偏偏扶雲就是什麼都沒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