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您可千萬不能害怕啊!”扶雲睜開眼,看著面前焦急的查悅,好似不答應就吃了自己一樣。

扶雲眼眸漸深。

前世,鳳夜冥為何會突然出現?他那般日理萬機,實在是太過湊巧了些……會不會與這查悅有干係?

晴花園是個清淨地,相比於百花爭豔的御花園,此處小橋流水,白玉磚砌,唯有桃花常開不敗。晴日光裡,美絕塵凡。

扶雲直到一年前初入宮中,見著此景,才知曉自己姓名的模樣。

扶雲一直不解在民風粗獷,大多以兇獸野猛為名的大衍,自己會有個如此格格不入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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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衍女子隨母姓,出嫁隨夫,就連自己的江姓都格外奇怪。

遼闊的草原荒漠,山川溝壑,不過湖泊淺灘,何來江河一說?因這姓名,扶雲從小沒少被周遭排擠。

指間擦過零落的桃花瓣,落入塵土,桃華不覺心嘆。它尚且知道自己從何根枝椏墜落,往泥土而去。

而自己又怎知來自何處,又有何處可去?

“小桃。”嘆息中一個人影輕飄飄地走到面前,風過時有暗淡檀香,面前的男子身著墨衣,星眸朗目卻是充滿憔悴。

像極了傲國中那些風流浪子,日夜於井邊吟誦不止,卻盼不得佳人越牆而來。

“黎王爺。”

扶雲謹慎地往後退開半步,躲開他伸來的手行禮。

“都什麼時候了,還需行禮?你我之間何來禮數之說。”鳳黎淵沒等到平時撲進懷中的軟玉,語氣甚是不滿,急促地說:“小云,立刻隨本王走。一切都已安排好,待出宮後我們便日出日落,神仙眷侶。”

扶雲輕輕一笑,惹得初蕊輕顫。

在鳳黎淵痴迷的眼神中,她搖頭道:“黎王爺這是說的什麼話。雲兒已經是陛下的人了,也未曾與王爺互贈意玉,又何來日後神仙眷侶?”

看著眼前人震驚的神色漸漸化為悲憤,扶雲不忍地垂下眼。

他是自己在傲國除了鳳夜冥唯一認識的人,對自己頗多照顧,上一世直到她死,他依舊心心念念。

可他卻不敢當面與鳳夜冥爭,只敢在她遍體鱗傷地時候偷偷摸到身邊,流著淚安慰,直言心疼。

鳳夜冥那般能耐,連一個小小縣官的家底幾何都清清楚楚,又怎會不知他的行蹤。每逢鳳黎淵來,都像是一次飲鴆止渴的安慰,待他一走,喂入口中的糖兒還沒化,秦堯玄的鞭子就該下來了。

眼前人真的不知道嗎?或許就像鳳夜冥奪位時殘殺手足,卻留下鳳黎淵的理由一樣。

並不是因為鳳黎淵是先帝嫡子,而是因為他太好拿捏。

鳳黎淵會如此對自己,也不過是想將自己從鳳夜冥手中搶過來,證明他比那皇帝弟弟更有幾分能耐罷了。

可憐自己上一世在兩個男人中間拋來拋去,破爛不堪。

“小云,你怎這麼說我?”鳳黎淵猛地抓住扶雲的手腕,眼中悽然:“我的心意你難道不知嗎?當年我拼死救你出水又是為何?”

“黎王爺當年對雲兒有恩,雲兒感恩無比,若有來生畢當全力報答。”無法掙脫他的手腕,扶雲知他是不死心了,便將肩頭的薄衫拉下些許。

雪白的肩頭滿是齒印吻痕,交錯間便能看出情慾激烈,不用多想便能知道昨夜是如何一場激烈的歡愛。“雲兒已經是陛下的人了,所以黎王爺……”

“他怎麼可以這對樣你!”

扶雲本以為鳳黎淵會知難而退,誰知他忽然紅了眼,扯去她肩頭的粉色外衫怒罵:“他就是個禽獸!昏君!淫君!小桃,你跟我走,我保證不會對你如此粗暴!”

“請王爺自重!”捂著肩頭碎衫,又似被侮辱的感覺,扶雲強忍著眼淚低訴:“以前,多謝王爺相救,以後,王爺便當雲兒是知恩不報之人吧。雲兒不會跟你走的,雲兒是走不出去的。”

“小云是怕我行事不當,被他察覺?”鳳黎淵悲憤之下竟是嗤笑一聲:“你就如此不信你的救命恩人?我可是這傲國唯一的皇親王!”

“陛下的手段,自是不必雲兒多言。”扶雲苦澀地垂下腦袋,手腕的力道減弱。

她知道自己是踩了鳳黎淵的痛腳,會掀起他的怒火。

“我懂了,你也不過是些庸脂俗粉。”將扶雲被捏紅的手腕甩開,鳳黎淵冷冷笑道:“枉我費盡心機幫你出宮,結果你呢,不過承了一夜恩澤便想攀龍成鳳?小云,我真沒想到你也是這般人,我皇弟抽你的鞭子可是把你抽傻了?連救命恩人都能拒絕,我真是錯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