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夫君?”她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有些羞赧地埋下了臉兒。

“珞珞,答應我,再也不要離開了。”他總是將羞人的話說得風輕雲淡,可是這一句,卻無比的認真——他牽過她的兩隻小手,一起握在了自己的掌心裡。

“我不會再負你。”

馬車行駛到內城的入口,正要進去,人群裡忽而有了響動。

“是城主的車!”

“赤寧城主,謝謝你啊!是你救了我們一家老小……”

“對,謝謝……還要謝謝夫人!”

“沒錯,是夫人大義,救萬民於水火……”

“夫人,我們敕延部感謝夫人相助!日後如有需要,必聽夫人調遣!”

……

一時間,感激之聲排山倒海地向馬車湧來,只不過還未待沈兮珞聽清幾句,赤寧城主已然催促馬車疾馳而入,徑自往靖宇堂而去!

“夫君?”直到馬車徹底停了下來,中州公主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他們口中的‘夫人’……是,是指?”

“夫人說呢?”泠淵陌下了車,自然地伸出雙臂,一手攬住妻子的肩膀,一手托住她的腿兒,駕輕就熟地將人往臺階上抱。

“這……”要說中州公主在赤寧城,幾時受過他人的青眼,更別說如此多的溢美之詞一股腦兒湧來了!

“淵陌,你同我說清楚好不好?”她的小手緊緊圈著他的頸項,眼兒認真地注視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他們……是不是認錯了人?”

他們口中的那位夫人,濟世救民,活菩薩一般的存在,如何會與她這個“聲名狼藉”的中州女子混於一談呢?

“呵呵,城主夫人只有一個。”那雙清冷的沈眸,也回應了她的視線,帶著一點睥睨天下的輕狂,更透著意有所指的情深,“他們許會錯認……為夫不會。”

“……夫君?”沈兮珞的雙眸泛起了霧氣,趕緊撇開臉去,不讓他看到自己善感的模樣,“真的不會錯認……?”

“斷然不會。”

抱著她邁上了最後一級臺階,他終於,將這“丟失”了將近半年的小妻子,迎回了他的靖宇堂。

泠淵陌腳步未停,將人一路抱回了自己的寢室之中。

“吩咐人提前打掃過了,你先躺下休息休息。”將她放在他的床榻上,他褪下她的繡鞋,與他就寢前穿的鞋履擺在一塊兒,再給她蓋上他的被褥,一切,自然得彷彿他們原本就是這般生活在一處。

沈兮珞輕嗅著那床鋪間的淡淡馨香,卻如何能安歇得下來——這也許,是她三年來連做夢都沒辦法夢到的一張床了……因為他離她太遙遠,連他的模樣,如果不經常想一想,恐怕她都要忘記了。更別說靖宇堂裡頭,是何模樣了……甚至就連兩人拜堂,都是在離靖宇堂不遠的一處樓宇之中。

為了取畫,她大著膽子第一次進了這赤寧城的中樞之地,不想卻像入了虎穴——一朝被他給強佔了還不夠,自此連身帶心,再也沒能擺脫他的桎梏與侵略……回憶一幕幕湧上心田,沈兮珞逼自己鎮靜下來,牽住了轉身欲走的赤寧城主的衣裳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