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習慣(第1/2頁)

九月的沈城，天空以秋高氣爽的豔陽為主。

今天也不列外，蔚藍『色』的天空中掛了幾朵小小的白雲，風和日麗，秋風拂面。

氣派的醫院大樓聳立在市中心，靠著醫院周圍的馬路邊上，前往就醫的小車排起了長隊，準備著進入擁擠的醫院車庫。

也有著急的病人留下“司機”等待，自顧自地下車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走進了醫院的門診大樓。

在這個時代，熱門醫院裡到處是排隊的人群，取『藥』口也不列外。

不過，一位衣著素雅的女士挎著小坤包越過排隊的人群，無視眾人各式各樣的注視與不滿，自然而然地走到取『藥』視窗。

“聶主任，您來啦！『藥』已經準備好了，一共是4806.2元，您還是刷卡？”取『藥』的護士問道。

她一臉笑容，熱情的招呼著，自然地從櫃檯下擰起一大黑塑膠袋的東西遞了出來。

“嗯，明月，還得麻煩你抽空幫我跑一下單，付個款，明天上班把卡給我就行！我先走了，拜拜！”那女士右手從坤包中取出一張卡遞了過去，再接過那一大包『藥』，揮了揮左手，轉身向電梯走去……

一輛藍『色』標緻轎車從醫院地下車庫緩緩駛出，匯入馬路上擁擠的車流。

副駕駛的位置上，放著剛從醫院取來的中『藥』，米黃『色』的坤包也擱在一旁，輕柔的音樂在車廂裡回『蕩』……

“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流進了月『色』中微微『蕩』漾，彈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麗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螢火蟲點亮夜的星光，誰為我添一件夢的衣裳，推開那扇心窗遠遠地望……”

忽然，城市上空傳來了防空警報那鋪天蓋地的鳴笛聲，優雅的音樂突然顯得暗淡下來。

聶曉燕的心神也從腦神經反應、潛意識激發、心腦血管輸送等醫學問題的研究思考中脫離出來，路上的行車緩緩停了下來，有的汽車迎合著防空鳴笛警報，摁響著喇叭應和。

這是“九·一八”記念活動拉響的警報，前兩天醫院辦公網上有通知提示。

十五年又一月整了，聶曉燕心裡轉過這樣一個數字，十五年前的八月十八日，方知舟將生的希望留給了她！

他卻被轎車撞飛了五六米，全身多處骨折，最要命的是頭部被撞擊導致昏『迷』不醒，成為了植物人。

方知舟的身體情況比較奇怪，比植物人好許多，車禍當時腦內出血並不嚴重，主要是腦震『蕩』，手術後身體恢復也很快，各項生理指標檢測也都很快恢復正常。

但他就是無法甦醒過來，而且方知舟的身體本能意識明顯，不需要像一般植物人那樣透過『插』管輔助進食、排『尿』等。

受家庭經濟條件的限制，方知舟在醫院呆了三個月就被接回家照顧了。

聶曉燕從小學習成績優異，順利考入滬市某大學臨床醫學專業。

車禍事件發生後，方知舟的身體頭幾個月還恢復的很正常，但在那一年的寒假卻發生突變，身體明顯開始削瘦，頭髮不斷花白，醫院化驗卻顯示基本正常！

經多方尋醫，透過一位老中醫診脈判定認為是氣血虛弱，急需大量進補，透過中『藥』調理使身體惡化得到了控制。

聶曉燕也由此開始了中醫的自學與研究，取得了雙學士學位直至博士畢業後回沈城醫院入職。

由於她刻苦專研專業知識，業務能力表現突出，經常在知名刊物上發表文章，在業界也小有名氣，短短几年就升任主任醫師。

後來方知舟每次出現身體惡化都要加大進補來維持，調理的方子也就慢慢的由聶曉燕來改善制定，也算是她專業能力的一種體現。

為了保證『藥』品質量，聶曉燕請同事幫忙，透過醫院的採購渠道拿貨，然後給方知舟家送去，順便再診斷檢查一下方知舟身體變化情況，這也成為了聶曉燕每月一次的生活習慣。

藍『色』標緻轎車在聶曉燕起伏的念頭中開進了學誠社群，這片上世紀末的商品房已經顯得破舊。

社群沒有什麼物業管理，顯得有些『亂』糟糟的，與周圍後期修建的高樓大廈對比起來，彷彿天與地的差別。

聶曉燕找了個不礙事的位置停好了車，拎包挎肩，提著『藥』走進單元門，爬上五樓，敲開了方知舟的家門。

“曉燕來啦，快先坐會歇口氣，開水都涼好了，先喝點水！”

方母熱情的將聶曉燕迎了進來，接過那一包中『藥』放在桌上，還一邊叨咕：“還是你們醫院拿的『藥』好，每次都得麻煩你，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呀！”

“劉阿姨，你就甭客氣了！我在醫院也方便，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還是2836塊，等你有空轉賬給我就行了。”

聶曉燕一邊將挎包掛在衣架上，一邊換上拖鞋進屋，從茶几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坐在沙發上，又問道：“知舟吃過早飯了吧？最近身體怎麼樣？”

方母也坐到沙發這邊來，習慣『性』的整理了一下沙發墊子，說道：“這段時間的飯量明顯又增加了，每天得喂六次，要不就總吧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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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肉粥得一斤半多，雞蛋得一打，他爸還笑說這算是名副其實的養個飯桶了！”

說到這裡，方母也笑了一下，繼續講了下去：“小舟吃的多了，補『藥』也按你說的每天定時喂兩次，臉『色』也比以前紅潤了些，就是緊鎖的眉頭一直也沒有舒張開，讓人瞅著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