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千泡了一杯咖啡,然後又坐下來看許霜柏吃飯。

“哎,不要不吃青菜,”陳千叫他,“不能挑食。”

許霜柏抬頭看他,“吃個飯你怎麼都要指揮?”

陳千把口罩摘下來,彎著眼睛笑眯眯地看他,有種投餵的快樂。

許霜柏目光停留在他的臉上,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口問,“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不是正常的紅,也不是害羞的紅,而是細密的一顆顆小紅點。

陳千沒太在意,“哦,上午去做了個臉。”

許霜柏皺眉,“沒必要做這些。”

陳千笑著看他,“我年紀不小了,跟那些二十多歲的比不了,不做怎麼能行。”

許霜柏聽出來陳千在開玩笑,他沒接話。

陳千接著說,“那天吃飯坐你旁邊那個看著才二十歲出頭吧,夠年輕的。”

這話說得夠酸的。

許霜柏沒理他,低頭不一會兒把陳千帶來的飯掃得一幹二淨,然後拿起來去水池上沖洗。

陳千沒攔他,看著男人站在水池前彎著腰,穿著襯衫更是顯得肩背寬闊,蜂腰長腿,陳千支著下巴痴迷地看著。

許霜柏一轉頭,對上他的視線。

那視線太熱烈,許霜柏被灼傷一樣轉開了眼。

“我明天還來。”陳千拎起洗幹淨的餐盒,“有什麼想吃的麼?”

許霜柏轉身把陳千用的杯子也洗了,他沒說話,也沒讓他別來。

所以第二天陳千又來了。一條清蒸魚,一碗西藍花,一道炒山菌,還有一例蛋花酒釀羹。

他這次把自己的飯也帶過來了,一個塑膠盒裝著巴掌大的兩個彩椒。

許霜柏看愣了,還以為他要現場做飯,結果看他陳千直接開啃。

“甜甜的,你吃麼?”陳千邊嚼,邊把已經咬了一口的黃色彩椒遞到許霜柏唇邊。

許霜柏眉頭鎖著,湊過去咬了一口。

什麼玩意兒。

f你中午就吃這個?”

陳千點頭,“嗯,我馬上要進組了,裘圖的戲,我要控制體重。”

許霜柏看著陳千襯衫袖口都撐不滿的手腕,覺得他在開玩笑。

他從旁邊的淋水架上拿過一個碟子,分出來半條魚和半碗青菜,連同筷子一同遞給他。

“吃。”

陳千接過來,像貓一樣吃得慢吞吞,許霜柏吃完自己那一半,靠著椅背,抱著雙臂看著陳千。

青年瑩白的面容上還是能看到一小片的紅點,沒有完全褪下去。

他羽睫低垂,遮住那雙盈盈秋水般的瞳仁,鼻樑秀挺,下頜消瘦分明。在大熒幕上是不爭不搶的長相,但要在平日裡見到已經是少見的絕色。

三十五歲的陳千,最難得的是他素白如紙一樣的出塵氣質。

他不需要跟任何人的二十歲比。他甚至不需要跟自己的二十歲相比。

因為沒什麼好比的,誰都年輕過。再者,三十五歲也遠不能說老。

陳千抬眼對上許霜柏的目光,他挑眉,“看我幹什麼?”

許霜柏姿態懶散地靠著椅背,沒有移開視線,但也沒說話。

陳千移了下轉椅,貼了過去,歪頭看著許霜柏,“我好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