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昶現在才反應過來,陳千的背後還有個姓許的呢。要真是有個三長兩短,他才是攤上事了。

陳千伸手握住楊昶的手,擰著眉笑了,“給我摔蒙了,但應該沒事,地上有積雪呢。”

他藉著楊昶的力道,想坐起來,但微微一動,從頭到腳一陣竄麻,然後是針紮一樣的痛。

“先別起來,等擔架來。”楊昶按住他。

陳千聽話地點頭,他開口問,“剛才那條還行麼?導演。”

楊昶聲音一頓,“很好,能用。”

“那就行。”陳千這才放鬆下來,鬆了口氣。

拍攝地在荒郊野外,很難做全面的檢查,楊昶原本要自己帶著陳千去市區的醫院,但被陳千攔下來。

他緩過最疼的那一陣,現在雖然還是行動困難,但已經好了很多。這些年陳千拍戲的時候也不少受傷,他並沒有過分緊張。

“導演,我帶助理去就行。”

楊昶皺眉,“不行,最起碼讓場務跟著你。”

陳千看了眼剛才把自己從馬上抱下來的場務大哥,也的確是覺得靠王琪琪一個人扶不動他,才答應下來。

“那辛苦你了。”

陳千向場務道謝,他坐上車,臨關門前拉住楊昶的手臂,低聲說道。

“能不能請您別告訴他。”

楊昶一愣,有些猶豫,沒立刻答應。

“我不想讓他擔心。”陳千笑了下,求他。

“好,先去看看,嚴重了再說。”

陳千說的有一半是實話,他不想告訴許霜柏,有一半是因為他不想讓人擔心。而另一半,陳千是有些拿不準許霜柏的脾氣,他害怕許總聽了自己從馬上摔下來,直接沖到片場捉人。

《海清河晏》是體量很大的劇組,他不願意因為自己的原因耽誤整體的進度。

他能堅持。

從影多年,陳千別的可能不會,但最先學會的就是咬牙堅持。

幸好陳千摔下馬時是左側的手臂先著地,地上有一層積雪作為緩沖,沒有造成頭部的損傷,但因為馬速很快,摔下來時一側身體承接了不小的沖擊,造成了連同手臂、肩膀在內的軟組織挫傷。

陳千接受檢查時,胳膊疼得抬不起來,醫生拿著剪刀說要不然把領子剪了,被陳千趕忙攔住,這是他的戲服,之後還要用,要不然接不上戲了怎麼辦。

醫生讓旁邊陪同的王琪琪幫忙,在陳千沒有準備的時候,把他摔傷的手臂抬了起來。

“快脫!”王琪琪眼疾手快,把衣服拽了下來。

等胳膊被放下來時,陳千痛得一頭冷汗,滿臉蒼白。

陳千在急診室對傷處進行了冷敷和繃帶的固定。

大夫看著他已經有眼可見青腫起來的手臂,皺眉道,“你這摔傷挺嚴重,住院觀察一下。”

陳千剛想拒絕,王琪琪扯了他一下,小聲說,“希姐讓你住兩天院。”

陳千皺眉看她,王琪琪低著頭瑟縮著,出了這種大事,她怎麼敢不告訴劉希。

“醫生,我能只觀察今天這一晚嗎?”陳千開口問。

“你是說留在急診室觀察?”醫生左右環顧一下,到了晚間這裡逐漸人多了起來,“可以是可以,但我們沒有單獨的觀察室,都是這樣的大通間,不過你能把簾子拉上。”

“好,這樣就行。”

陳千被身邊的兩人攙扶著找到一個靠角落的床位,他讓場務先回劇組了,然後讓王琪琪去買晚飯。

“對了,”陳千靠在床上,用右手抱著自己受傷的左側手臂,“把我的手機給我。”

已經到了下戲的時間,但他還沒聯系許霜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