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讓王婷欠一個他的人情,這樣陳千在劇組也有話語權。

許霜柏是這麼想的。

王婷明白他的意思,點頭應下了。

許霜柏跟她交代過,回到了病房。

陳千蓋著被子側躺著,背對著他。

許霜柏以為他睡了,剛想伸手去幫他把肩膀蓋上。陳千啞著嗓子開口問。

“你們出去說了什麼?”

許霜柏回他,“我讓她有需要幫忙的,跟我說。”

陳千鬆了口氣,肩膀都鬆懈了下來,他轉過身,許霜柏幫他理順了輸液管。

陳千臉色還是白,但眼睛比昨晚亮了一些。

“我還以為你生氣了,把王導叫出去訓話呢。”

“我憑什麼訓她?”許霜柏覺得好笑,“我跟她一點關系沒有,上來就訓人家,你覺得合理麼?”

“不合理。”陳千聲音很輕,“但大家都很怕你。”

許霜柏自然不會傻到去問,大家為什麼害怕。

“那你怕我麼?”

陳千點頭,“有的時候會的。”

“比如?”

“比如剛才你叫她出去說話的時候。”陳千誠實道。

許霜柏看著他埋在被子裡,小小的蒼白的臉頰,伸手過去蹭了蹭。

“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難做。”

陳千長睫垂著,他挪動身子,留出一半的床位。

“要不要上來眯一會兒?”

許霜柏衣服不幹淨,他只靠坐在床頭,牽著陳千的手掌。

“陳千,我覺得我已經比之前進步很多了。在關於你的事上,我已經學會了先站在你的角度考慮問題,然後再做決定。”許霜柏沉默了半晌,開口對他說,“你沒有發現嗎?”

“我知道,”陳千攥著他的手,“謝謝你。”

許霜柏長嘆了口氣。

他已經將近三十個小時沒有睡眠,路上顛簸了六七個小時,救人的時候摔的渾身都是泥,看著陳千發燒他心力交瘁了一整晚。

結果陳千對他說,大家都很怕你,偶爾,甚至,包括他自己在內。

許霜柏閉上眼睛,壓下情緒的翻湧。

他睜開眼睛想向陳千吐露,想把這事說明白,但陳千閉著眼睛,牽著他的手掌已經睡過去。

許霜柏看著,他不忍心再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