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許總。那我不打擾您了。”

那邊話還沒說完,就被許霜柏掛了。

許霜柏轉頭看向陳千,語氣瞬時軟了下來,“累了?”

陳千點點頭,“我眯一會兒。”

陳千假寐,他能感受到許霜柏調了下空調的出風口,不讓風對著他吹,還把車開得又快又穩。

剛才那通電話的內容讓陳千不好受,雖然知道是這個男演員自找麻煩,但他還是共情了這種生殺大權都握在別人手裡的無力感。

他總是在這種事上很別扭,他對自己也生出一股自厭的情緒。

“千千?”許霜柏停了車,轉頭看見陳千閉著眼睛,但眉頭緊皺。

陳千睜開眼,看著許霜柏沒說話。

“你是不是又在想東想西?”

陳千誠實點頭,“我也不想這樣,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沒事兒,“許霜柏用拇指按平他的眉心,“你心思敏感,有什麼事都會想多,我知道。”

“我真討厭這樣的自己。”

“但我覺得你這樣挺好。”許霜柏溫聲道,“正是因為心思敏感,容易共情,才能演繹出來好的角色,不是麼?”

陳千看著他,沒說話。半晌才出聲,“你怎麼這麼好?”

許霜柏挑眉,“只對你這樣。”

畢竟他一通電話就能無限期雪藏一個人。他可不是什麼菩薩。

“如果我那天做錯事了怎麼辦?”

“做什麼錯事?”許霜柏一愣,“被前男友實錘?”

陳千被逗笑,“我沒有前男友。”

“你這只兔子還能做出來什麼錯事?踩了下草坪都要說對不起的人。”許霜柏無奈。

陳千笑,“走啦,回家。”

隔天陳千從b市啟程區y省拍攝,許霜柏把他送到停車場。

他看著手機裡面的天氣預報,有極端天氣預警,許霜柏不想讓陳千這時候去。

“晚兩天再去,耽誤的費用我出。”

陳千聽見這話有些無力,“許總你就別插手了。這天氣預警的預計時間是今天晚上,那時候我已經到了,你就別擔心了。”

許霜柏見他不耐煩,也不多說,只是又交代一遍。

“起飛發訊息,降落發訊息,在那邊有任何問題第一時間聯系我。”

“你是在送我去幼兒園嗎?”陳千無奈,牽了下他的手,“放心吧。”

陳千下車,進了航站樓,許霜柏左右無事,他開著車出了停車場,找了個能看到飛機起落的地方停下來,一直等到陳千乘坐的那架航班起飛才離開。

和陳千在一起第六個年頭,許霜柏已經忘了自己還單身時候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反正是不可能閑著沒事去看一架飛機的起落。

不過他開啟車窗,點燃一支煙,看著那架飛機逐漸消失在雲層,心裡被不捨和愛意填滿。他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