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理 卡維：師父！(第1/3頁)

第40章 真理 卡維：師父！

他察覺到了！

子彈貫穿身體的那瞬間, 砂金看著博士的面具，腦袋裡冒出這個念頭。

血從傷口處湧出，砂金看著自己變透明的身體, 不停思考著到底是哪裡出了破綻——他們怎麼會突然將矛頭對準自己？

迄今為止, 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完美進行，所有變數都在他的掌控範圍內, 除了……拉帝奧。

砂金低頭笑了笑，上次在匹諾康尼毅然赴“死”時, 拉帝奧給了他一劑“藥方”。而這一次，拉帝奧看來是要親自“開刀”了。

視線一片模糊，第四次迴圈, 開始了。

這一次, 槍聲提早響起, 在他還沒有離開茨岡尼亞時, 子彈率先找上了門。

那張面具如同如影隨形的鬼魅，子彈就像死神的鐮刀一樣不斷向砂金遞來死亡通知。

第五次、第六次……

砂金躲到沙丘後，子彈從他的耳邊劃過，直直落到沙中，濺射起無數沙塵。

砂金無路可退，他抬起右手，看到自己的手指已經完全變得透明, 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雖然死亡的結果正合他意, 但時間不對, 太快了——他在外面的佈局沒辦法快速響應, 他必須在計劃中的那個時刻順利死亡，那樣才能取得相當的價值。

砂金勾唇輕笑，他算著時間, 在博士走近的那一刻，突然從沙丘後面躍出，子彈接踵而至，打在他留在沙地上的腳印裡。砂金一個翻滾，躲過緊隨而來的三顆子彈。下一秒，他突然從博士的視線中消失——小孩的身形方便了他行事，砂金矮身下去，滑鏟移到博士腳邊，博士抬腳便踢，砂金仰面避開，抓住他的衣角往下一扯，而後，他迅速躍起，手徑直朝博士的面具探去。

“沒有人告訴你嗎？掩飾真面目可不是一種良好的談判習慣。”

博士向後退了一步，抬手開槍，砂金握住槍口往下一移，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他的額頭，砂金揚起唇角，絲毫不懼：“我們來打個賭吧，博士。”

“咔噠。”

扳機扣動，槍管滾燙，然而並沒有子彈射出。砂金將手臂一伸，幾顆橙黃色的子彈從他的手掌中落下，他抬頭，一笑。

“就賭，你的槍裡沒有子彈。”

“罷了。”博士將槍一扔，“解決辦法也不只有這一種。”

說完，他掏出一根試管，試管裡的液體亮著銀藍色的光。博士用一隻拇指撥開試管塞，將液體朝砂金頭上一淋——

砂金看到自己身體透明的部分恢複了原樣，身體各項機能似乎也更加強勁。

“實驗員有義務向實驗物件告知實驗內容。”博士搖晃著空試管，看著砂金的眼睛，笑道，“恭喜你，你的迴圈次數重置了。按照你身體的正常數值，你可以迴圈七次，本來只剩下一次了……不過，現在的結果也是一樣，你的死亡時間可不由你定，小白鼠先生。”

虛空中遁出一個紫色的裂縫，博士閃身進去，搖頭嘆道：“你的實驗資料是我所有資料中最完美的一例，真可惜，為什麼要上趕著送死呢？”

虛空裂縫關閉，博士消失在了砂金的視線中。他從地上撿起博士留下的槍，數了數地上的子彈，剛好六顆。

砂金算著時間，心中有了底。看來，博士與他盟友的合作也並不是那麼牢固，不然，也不會為自己送上這麼多破綻。

砂金裝填上子彈，毫不猶豫地朝自己心口扣下扳機。

——混跡賭場的人都知道，當所有籌碼都被丟擲後，賭徒最先抵押的，便是自己。

槍響，迴圈次數減一，砂金睜眼。

他算著時間，不斷重複著這一過程。

槍響、迴圈、槍響……

到最後，心髒早已麻木，連腎上腺素都不會有半分波動，死亡的恐懼彷彿無法攫奪他的心神，砂金的手穩到令人不可置信。

最後一顆子彈了，砂金笑了笑，選擇坐在沙丘上，看著遠處姐姐的身影，平靜地扣下扳機。

無人知曉，這個看似殘酷的幻境，對他來說，卻是唯一得見親人的美夢。

迴圈次數用盡，砂金全身都已經變透明，身體彷彿一張單薄的紙片，輕輕一觸就能碎掉。

他閉上眼，有雨落下，他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一聲啼哭響起，既是新生，亦是告別。那就這樣沉沉地睡去，如同來時一樣，握著媽媽的手，那樣，便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