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月也涼如水,阿飛依然還在練功,他無論如何都想早一點快一點把武功學好,他想快一點進江湖,想快一點成名,想快一點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所以他特別用功,就算到了夜晚,也絕對不會早早就去休息。

一般人初學輕功時,落腳點總是不能找準,阿飛雖然有武功底子,但姜希夷所教授的輕功太過於輕妙,凌空時姿態如仙似霧,對於落點更是難以掌握。

阿飛一日練功時,不慎從巨石邊上擦下,摔在坡上,一路滾入一旁枯林之中,立刻昏迷,最後合上眼前,他只見眼前白茫茫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阿飛覺得口中一片溼潤,一種微苦的液體緩緩灌入他咽喉中,昏昏沉沉之下,阿飛把那些都吞入了口中,待得他醒覺時,立刻睜開眼睛,才發現原來是天璇正一勺一勺給他喂參湯。

天璇見到阿飛醒來,轉頭對一邊說道:“莊主,飛少爺醒了。”

姜希夷從椅子上起身,繞過帷幕走到床邊,看著阿飛道:“你好好休息,練武講究循序漸進,欲速則不達,今日只是摔倒昏迷,來日如果是被兵器傷到要害的話,到時候反而還拖延了時間,你是個好孩子,要好好聽話。”

阿飛抬起頭來,看了姜希夷一眼後,又垂下頭,眼角微紅。自從他娘去世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聽到這樣溫和關切的話,胸口一熱,眼眶泛酸。

天璇起身讓開,讓姜希夷坐到床邊,姜希夷輕輕拍了拍阿飛的背,道:“你也不要太過於著急,我馬上就要教你其他身法了,身法之後就是劍法,你不想學指法就不學,但是內功不得放下,這三日你先休息,三日後還是在原處,曉得了嗎?”

阿飛點頭道:“我知道。”

三日後,阿飛到了那個立著白玉般巨巖的地方後,卻發現到的人不是隻有他和姜希夷,還有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

那個人是一個男人,整個人彷彿閃動著金光,因為他身上穿著的是件用金絲織成的袍子,一件三尺長的袍子,在陽光和雪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叫人睜不開眼睛。

因為這個人只有三尺多高,三尺長的袍子穿在他身上,已經拖下了地。但是他的鬍子比這件金袍更長,最長的卻不是他的鬍子,而是他的劍。

一個三尺高的人,背後卻揹著一柄四尺長的劍,黃金打造而成的劍鞘已經被拖在了地上。

金色的長袍,金色的鬍子,金色的劍,全是金光,他一定不是太玄莊的人,因為這裡只有茫茫一片白色。

他為什麼要來?他來這裡究竟有什麼事情?

阿飛還沒有想到的時候,就聽見那人說:“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劍仙不過是一個小姑娘。”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這個一把鬍子的老人,他說話的時候的神情和氣概,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十丈高的巨人,他對姜希夷的不屑已經溢了出來。

姜希夷沒有動怒,能令她生氣本來就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在這個時候,她笑了:“江湖中什麼時候排資論輩,是要看年紀的?如果是看年紀的話,鐵中棠不知道還能不能被稱作中原大俠。”

老人怒了,他這種年紀的人在江湖中,無論走到了哪裡,都會被人尊敬,都會被人小心翼翼地對待。因為江湖險惡,能夠活到這把年紀的人,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和竅門。但是今天,他卻遇見了姜希夷。

阿飛見到,現在明明沒有風,但是老人的頭髮居然無風自動。他雖然還在學武,但是也已經知道,一個人的氣功如果真的練到登峰造極的時候,是真的能夠怒髮衝冠的。

但是天下能將氣功練到這樣境界的人,據說已經越來越少了,這種功力不是想達到就能夠達到的。

姜希夷還是站在原地,她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還是那麼放鬆,那麼鬆弛,無論她對面的對手是誰,她都是這種姿態。

但是阿飛知道,她看起來絕對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輕鬆,因為她已經蓄勢待發,時刻準備著拔劍了。

“無論是學劍還是學其他的武功,都應該誠心正意,絕不能太驕傲,驕傲最容易造成疏忽,任何一點疏忽都足以致命。”

“在江湖中想要活得久一些,絕對不要輕視任何一個對手,面對任何一個人,都應該用全力認真對待。”

這些都是姜希夷告訴過他的話,她也確實在身體力行告訴他,她從來都是說到做到。

姜希夷的手,已經緊緊握住了她腰間銀製的劍柄。

老人看起來正在盯著她的手。

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在看的究竟是姜希夷的手,還是透過她的手,在看她的劍。

他忽然冷哼一聲,一聲落下後,鏘的一聲,他的劍已經出鞘。

三尺高的人,四尺長的劍,可是當這柄劍出鞘後,握在這個人手裡,就並不可笑了。

當他手裡有劍的時候,絕沒有任何人還會注意到,他這個人是一個侏儒。

因為這柄劍一出鞘,就有一股逼人的劍氣直迫眉睫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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