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鮮血。

滿地鮮血連成一片,將天空都映成了紅色,恍惚間,這地上的血,似乎是天邊殘陽滴落下來的一般。

大雨傾盆而下,但是卻洗不掉地上的血泊,甚至衝不走天地間的血腥味,因為這雨並不是水而是血。

姜希夷在血雨中提劍站立,她整個人被淋成了一個血人,劍尖上不住的滴著血。她嘆了一口氣,閉上雙眼,漸漸地她被鋪天蓋地的血給淹沒了。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沒有什麼血,甚至也看不見天邊的殘陽,暗室之中從上灑下,落到她身上的亮光和冰冷的空氣,都在提醒著她,夢結束了,這裡才是現實。

她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往練功的石屋之中走了過去,而她的腦海中還在回憶著夢裡的事情,也在回憶著嵩山峰頂上的事情。

那日,天璇大呼有毒後,姜希夷心中登時猜到,必是五嶽劍派背後耍的手段,她內功深厚,一時之間毒也奈何不得她,姜希夷當時心中怒火中燒,手中劍氣如濤,千層萬卷,一劍劈下,即使是雷霆奔發的氣勢也不如她那一劍。

姜希夷心中知道,她今日若不能儘快將賊人斃命,必定會命喪嵩山峰頂,而且風清揚和所有劍宗弟子也不能活著下山。想到此處,姜希夷出手全是速戰速決,不再如同往日一般劍起如風,每一下咄咄逼人,劍劍搶攻,無一人敢近她的身。

她的武功本就不凡,此刻怒火滿胸,出劍擊招時更因怒生威,當真有如天威震怒,勢不可擋!

許多五嶽劍派中的前輩見她年紀輕輕,武功深不可測,心頭已是大為驚訝,可最令他們吃驚的卻是這少女的劍術之中所帶的那種威怒霸氣,竟是武林中從來未見過,那氣勢還未動手,就足足壓倒了別人三分。

峰頂上人,雖然大多都是名門正派,可去而不少心胸狹隘,恃才傲物之人,見到眼前景象,他們心中更是立下了決心,今天必定要聯手將姜希夷置之死地。

只因為今日姜希夷活著下山,她必定踩著五嶽劍派的名頭揚名於江湖之中,五嶽劍派弟子在她面前只怕再也抬不起頭,若干年後她必定就是江湖中的第一人了。

正是如此,這人才非得出去不可。

剎那之間,不少人已經服下嵩山派分發的解藥的人招式大變,一下下毒辣奇詭,招式之兇狠歹毒,部位之刁潑狠辣,竟然叫人完全想不到是什麼名門正派的弟子,其中許多招式居然是別人不屑出手的。

姜希夷一瞬有些怔了,她同許多武林高手動過手,不過大多皆為點到為止,大家堂堂正正比試,出手招式皆光明磊落,何曾見過今日這般歹毒潑辣的景象,這些人摘陰踢腎,無所不為,實在像是一群潑皮無賴。

一時之間,竟然有足足二十餘人朝著姜希夷一劍刺去。

姜希夷見了,想到當時她在雁蕩山巔和獨孤殘決鬥,至少還是兩人兩劍,於是怒道:“你們這些所謂的正派弟子,還不如歪魔邪道。”

說剛說罷,姜希夷左腳一跺,地上彈起一柄長劍,她左手再是一抄,將長劍握在手中。

只見她雙劍在手,一正一輔,剛柔並濟,威力更強。

華山派一弟子見了,心中更是大驚,目光一轉,突然冷笑道:“人人都說姑娘是個不世出的天才,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

姜希夷冷笑道:“你莫要激我拋下劍與你空手對敵,我與別人動手時,輕易不會以殺招對人,可那是與人過招,你們空有正派弟子名頭,做出來的事情卻還玷汙了禽獸二字。”

她以內力催動發聲,峰頂之上人人都聽見了她的話,話音落地後,沒想到五嶽劍派之中,居然有不少人已經聽見。

左冷禪看得,道:“五嶽劍派,同氣連枝,今日邪魔外道找上門來了,居然還有人瞻前顧後遲遲不肯動手嗎?鏟妖除魔本就是我輩正道應當所為之事!”

姜希夷繼續道:“你口口聲聲說我是邪魔外道,此刻你們以多欺少,原來這就是正道所為,這就是正道的規矩。”

左冷禪道:“大家切莫中了魔教賊人的奸計,將他們全部拿下才是首要大事。”

這時,一老尼提劍退出,道:“這位姑娘身份到底如何,全聽了左掌門一張嘴,我等恆山派弟子前來是為五嶽盟主一事的。”

令一停手的是那日在湖北境內時,姜希夷所遇見的莫大。他將短劍收回背後胡琴之中,道:“衡山派弟子聽令,停劍歇戰。”接著不做解釋,也不再言語。

姜希夷忽然一個凌空翻身,退後七尺,那些正派還來不及分說,以為她是想要趁機逃走,二十多柄劍,朝著她刺去。

可此招卻是誘招,一劍出後,姜希夷雙劍舞動,連綿擊出,身形如飛,更是一劍快過一劍,旁人看來竟然不覺得在團團包圍之中只有她一人對敵。

突然,姜希夷清嘯一聲,只見她劍影錯落縱橫,劍風呼嘯作響。

劍風似乎帶起了一陣狂風,鋪天蓋地的朝著人吹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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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希夷身形突然暴起,又是幾劍此處,來勢快如閃電。那二十幾人見到如此不符武學原理之事,也不禁為之呆了一呆。

而等他們反應過來後,只覺得喉間一涼,緊接著一痛就往後倒去。

二十多人一齊倒下,幾乎同時斃命。

姜希夷雙劍一抖,將劍上血跡抖落下來,冷冷道:“你們一齊上來吧,免得浪費時間。”

華山掌門雙眼微眯,道:“諸位不要上了這妖女的當了,她身中奇毒,此刻還未發作,我們稍作拖延,之後她必然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