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風很大,也很冷。

天空中有一隻孤鷹飛翔,它急速盤旋之後,又飛馳離去。

現在明明就是秋日,可這草原上的天氣冷的完全不像是秋天,就連草上結的都不是露水、露珠,而是由露水凝結成的冰霜。

姜希夷一行人踏破了這草原上清晨的寧靜,逆著肅殺的冷風,不緊不慢地行著。

這風中帶著呼號,帶著枯草的蕭蕭之聲,同時也帶來了些幾乎聽不見的蟲鳴,更是帶來了木葉枯敗的氣息。

草原之上地勢平坦,人騎於馬上,視線也無過多遮擋,遠遠就看見炊煙裊裊升起,卻不見有人家蹤跡。

不帶任何溫度的陽光直直射下,不需要穿過任何遮擋,鋪滿了這片草原,它似乎想驅走漫漫長夜之後,殘留在空氣中、木葉上的最後一絲寒意,可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突然,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透過風聲,離姜希夷等人越來越近。

海大少和霹靂火二人心中好奇,回頭看去,結果看到自西方狂奔而來一匹毛色如墨潑一般的健馬,揹著一個面如冠玉,滿身白衣的少年。

馬行如龍,奔跑在這遼闊的草原上,如同一陣風颳過,可馬上的少年卻依然峙立如山。

燦爛的陽光映照著他的眉眼,不禁令人感嘆,這確實是一個英氣俊秀的少年,可他眉頭緊皺,似乎有著什麼纏上心頭的難事,□□馬已經快的不能再快,他卻依然打馬催促,彷彿有何急事。

這匹飛奔的健馬愈來愈快,馬蹄聲愈來愈急,眨眼間便消失在了這陽光下,往草原深處而去。

海大少驚奇道:“這少年,俺怎麼覺得這麼眼熟。”

霹靂火道:“你也如此覺得?我也覺得那少年真是眼熟,可一時之間竟然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霹靂火同海大少兩人,無所事事,見到姜希夷和她麾下一眾高手,心中不免驚奇,旁敲側擊得知這一行人要往塞外草原去時,便決定同行,姜希夷稍作思忖,也就將兩人帶上了,所以此刻的隊伍是十六人,不過十四匹白馬中卻混雜著兩匹墨毛烏騅,好不醒目。

姜希夷聽到了兩人這番對話,卻並未放在心上,他們離朱藻告訴她的位置越來越近了。

又行得一程,海大少忽然一拍大腿,大聲道:“俺想起來了!”

霹靂火看了看海大少,疑惑問道:“你想起了些什麼?”

海大少哈哈笑了一聲,道:“俺當然是想起了方才那個少年是在哪裡見過的。”

霹靂火聞言心中萬分好奇,口中催促道:“你快講講,那少年是誰?”

海大少笑道:“其實不止是俺,那少年你應該也是見過的。”

霹靂火皺眉不耐道:“你這老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還賣些什麼關子。”

海大少朝著周圍的白衣人擠了擠眼睛,大笑道:“俺就是要賣關子,你能將俺怎麼樣?”

霹靂火皺了皺眉,瞬即笑了笑,他明瞭了海大少的意思,這一路上這些白衣人,特別是為首的姜希夷一向少話,此刻海大少挑起了一個話頭,實際是想逗姜希夷開口,也不知是否真的知道方才那少年是誰,於是,霹靂火笑道:“我怎麼敢把你老兄怎麼樣,你快說說,這少年我又是如何認識的。”

海大少亦自笑道:“其實你老兄真的是不應該忘了這少年,按理說來,咱們可是有過命交情的人!”

霹靂火細細想了想,突然靈光一閃,拊掌恍然道:“莫非你是說當年我們從‘九子鬼母’手下死裡逃生的事?”

海大少呵呵大笑道:“你老兄終於想起來了!俺說的就是在城北李家的這回事兒!”

霹靂火點了點頭,沉吟道:“這少年確實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真是沒想到竟然在此處相遇。”

海大少摸了摸頭,大聲道:“哎喲!我記得這少年是姓雲的,似乎還是大旗門門人,莫非大旗門現在在這草原上?”

姜希夷聽到大旗門三個字,稍稍側頭,道:“大旗門?那少年也是大旗門的人?”

大旗門,也是鐵血大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