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姜可很想問許陌知不知道賀池的本性,但是又覺得人再遲鈍也不可能把種種過於刻意的巧合忽略,稍微一推理就會發現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場以慾望為核心的狩獵。

許陌是其中唯一的獵物,獵手費盡心思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手段不光明磊落甚至細想後十分卑劣。

許陌抬手輕彈了下姜可的額頭,嘴角帶起些柔和的笑意,她垂著眸子,思忖良久緩緩開口道,“那天離開後,其實我想過一陣子你問的問題。”

“也嘗試去尋找過答案。”

“你知道我很久以前其實和他關系很差嗎?”許陌起身給姜可倒了杯水,姜可接過抵在唇邊笑意勉強,許陌繼續道,“甚至一度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高二一班星期一,那確實是我第一次見他,但並不是實際意義上的第一次。”

“我曾從一個人口中聽說過幾次他。”許陌停頓了下,然後不自覺彎了彎眉,說不清是懷念還是慨嘆,“怎麼說呢,因為我身邊的人都不算什麼正常人,但我得以一個正常人的姿態和他相處。”

“我很不喜歡有時那個人看我的視線,憐憫、興味盎然但是不消片刻又興致缺缺。”

“所以、”許陌頓了下,“我找到了那個人最膈應的點,開始故意報複。”

“這個人就是他。”許陌似乎也覺得自己幼稚,但笑笑又道,“但我也不確定自己那個時候是不是已經發現那個人的別有用心了,也或許是我確實難以找到能說上兩句甚至相處不錯的同齡人,所以純粹是開玩笑而已。”

“記憶修飾、美化、甚至故意洗腦篡改細節,讓自己看起來體面點也不是不可能。”許陌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我幼稚嘛。”

“所以啊,”許陌撐著頭,指尖無意識在杯壁上摩擦,旋轉,“你表哥可算是在我這裡初印象帶著點濾鏡的喔。”

“然後呢?”姜可聽上癮了,覺得這發展簡直是太讓人掉下巴了。

“初印象破滅、濾鏡崩了唄。”許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俗稱塌房。”

“他第一次見我,我就笑了幾聲他就恨不得把我扔出教室。”

“感覺我是個有害垃圾,每天盯著我挑刺。”許陌似乎也覺得那段時間幼稚,吐了吐舌頭,悲嘆道,“我也氣不過就跟他槓上了。”

“井水不犯河水,”許陌思忖道,“他還利用我把何燃趕下臺了來著,好像是有這回事。”

姜可頓了下,心說確實是有這件事的,但是想著還是要幫自家人說句話,支支吾吾地開口道,“雖然是有這一回事,但是他、”

“他還是完美解決了。”許陌笑笑,但是又無端覺得神傷,“但是、”

許陌側頭,仿若一時興起般假設道,“要是他沒有和我發展成這樣呢?”

姜可愣住了,莫名後背有些發涼,想哈哈打趣過去,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姜可十分心虛,不敢把視線掛到許陌臉上,她有些怕許陌現在的表情,說是怕,其實更多的是不忍心,她不敢直視許陌,她不知道怎麼才能接住許陌的話,就再她絞盡腦汁準備

反倒是許陌主動錯開了話題,緩解了這尷尬的氣氛。

“他和我之前提到的那個人水火不容嘛。”

“兩個人都看對方不順眼,”許陌嘖了聲,“然後我就成為了其中的矛,被他們利用來利用去的。”

“那你還和、”姜可咬了下唇,似乎十分不理解許陌現在的選擇,她掃了眼鎖住許陌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定了下心神,掃了眼面前少女的表情,繼續道,“他在一起了。”

“其實我最開始就感覺到了敵意,潛意識告訴我要安分點,遠離他,我不想和他糾纏的,”許陌有些出神,她側頭望向一側,眺望著遠處的林海,不知道在組織語言還是在發呆,末了,她轉過頭來,情緒依舊穩定,“可能是他某次看我不順眼嘲諷我是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