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單純又自以為是。但是想到許陌支支吾吾說完的初衷莫名又消了氣,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許陌盡力維持微笑,但是還是被賀池嘲諷的冷笑搞得越發委屈,她有些憤憤。

許陌的眼睛濕漉漉的,賀池看出點嬌嗔的意味,莫名覺得許陌在撒嬌,他噎了下,視線移開,心裡像被撓了下一樣,他以前被壓下的古怪念頭又被翻出來些,他嘖了聲,點了下那道空了大半的物理大題挑眉道,“先能獨立寫完一二問再考慮和何燃中門對狙這件不切實際的事吧。”

“連物理都考不及格你還想去招惹何燃,”賀池審視著許陌,打消某人不切實際的幻想,“比起參合這些有的沒的先考進年級前一百再說。”

許陌找不到反駁的點,她知道賀池多半不會幫她了,許陌心神不寧的擰開筆,覺得自己果然過於天真了,她憑著肌肉記憶寫了個解字,一邊閱讀圈點字句,一邊控制不住視線往身側隱隱綽綽的賀池望去。

每一棟教學樓側面都種了高大的喬木,在踏入盛夏的旅程中枝繁葉茂,風一吹就莎莎作響,許陌把力學做工過程在草稿上分析了出來,一邊做受力分析的階段圖一邊抽神懊惱。

她就不應該參合。賀池其實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許陌不情不願的承認到,但是她還是不甘心。

她喜歡璀璨絢爛的東西,但從不輕易靠近的原因就在此處,越細微就越能看見瑕疵,何燃對她而言也是這個理。

何燃的燦爛中有腐敗凋零的暮春杏,摻著苦澀和心毒,滴滴瘮人魂那種。

許陌不知道宋晴和何燃發生了什麼,她也不想知道那些藏在暗處的交鋒,但是,事實是,裝作天真裝作單純,不屑一顧只能成為供人塗抹的笑料,就如同那份不知道過了多少人手的ord文稿一樣。

雖然每個人都在上面留了名字,只為了取悅和滿足選題人的惡趣味,換做以前,許陌是真的可以裝作無事發生,做一株安靜的苔蘚,藏在暗地裡,不聞不問。

但是,許陌能感覺的宋晴離開後,何燃的針對中心放到了她身上,畢竟,雖然想要湊cp解決燃眉之急的是許陌,但是也的確是何燃突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無視一堆詫異和不解挽住許陌的手的。

許陌接受了何燃突兀的好意和橄欖枝,兩個不懷好意的人就此開始交鋒,只是許陌落了下風而已。

許陌原本就好強,次次碰壁也確認了自己根本玩不過何燃的事實,但是還是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啊,畢竟她怎麼可能說斷掉就斷掉。

女生的友誼誰先提散開誰就是施暴者。許陌再清楚這個理不過了。

許陌的三心二意自然沒逃過賀池的眼睛,也難為她能一邊賭氣一邊寫出第一問了。賀池沒怎麼見過許陌一副吃了暗虧追悔莫及的樣子。

細細想來許陌和他最開始就是針鋒相對沒給過他好臉色,後來是顫顫巍巍,深怕把他惹火了揍她,被許陌哄過一陣子的賀池還算是看得懂許陌的脾氣。

吃軟不吃硬,萬事看心情,能忍就忍,忍不了先發瘋再道歉。

這次許陌沒報備就跑去打亂他節奏,還連續兩個星期往在何燃身邊只為湊……cp,最後被反將一軍的事情可以看出,他教的是隻短頸鹿。

想一出是一出,賀池一想起許陌支支吾吾的樣子就想笑。

很會惹麻煩。這次賀池沒有恨鐵不成鋼的怒意了,可能說真的鍛煉出了大心髒,現在已經能理智冷靜的開始幫人亡羊補牢了。

好在撞了南牆學會搖人了。賀池扯了下嘴角,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稍微欣慰一下。

何燃本來就是瘋子。賀池以前就看出苗頭了,但是懶得管,後面實在忍不了了才下場清兵,這消停了很多。

他不理解來上個學有這麼難嗎,還要玩拉幫結派這一套,是他們學校的風氣不好嗎,但校蘊底子在這,其實關鍵還是何燃很聰明,做什麼事都是都沒直接動手。

賀池拆了顆薄荷糖,頂在腮幫中咬碎。

他莫名想起件如出一轍的事情。那次也是何燃毫發無損取得和宋晴之間的戰爭勝利,讓所有人都下意識站到她這邊。

賀池清楚張可可那件事是何燃傳出去的,宋晴應該也知道,他以前還以為宋晴會幫自己伸冤,結果最後反倒預設了這件事由她而起。

賀池本來就不喜歡多管閑事,有人願意墜入深淵是她自己的選擇,願意背鍋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只不過宋晴這次走的太早了。賀池從自己那一堆預見的追憶中理出關鍵節點,最後只能總結是蝴蝶效應的影響著實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