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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所有人都停下了鬨笑，包括許陌。只不過她依舊能感受到賀池不悅的視線，她把臉在手心埋了半節課，才鼓起勇氣抬眼，又和碰巧目光巡視到這裡的賀池對上了視線。

許陌這次沒有笑，她抬手做了個動作表示給自己嘴上拉鏈了，但是，下一秒賀池就厭惡地移開了視線。

許陌有些詫異，心裡泛起尷尬和淡淡的愧赧，發現當初拼湊出來的形象出現了些新的、許陌不怎麼喜歡的色彩了，雖說確實是許陌的錯，但是，陰差陽錯造成的局面也沒讓她失落，她只是覺得有些好笑罷了。

那天，許陌塗抹掉了曾經建立起來的名為賀池的一切，不再對這個人好奇了，退回了本來就不該有交集和好奇的安全區，成為了許陌和謝琛共同決定視而不見的記憶碎片。

此刻，那些旮旯的記憶與走在許陌身前、周身纏繞著不耐煩的少年身影重疊些許，許陌一時間五味雜陳，但是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應該說啥，想開口卻又怕觸賀池黴頭。

許陌時不時瞟一眼賀池的後腦勺，心說這人情緒怎麼這麼不穩定，還是最開始好，除了紀律外根本不會搭理她，有時一個月都不見得能說上一句正常的話，像現在這樣一天到晚互嗆，喔不，是賀池單方面pua她，讓她心頭泛起些微妙複雜的情緒。

許陌有些累了，喔不，是早就厭倦了這種生活。但是……哪怕無論在心裡怎樣給自己辯解，造成現在這個局面，也是因為她處理得不夠好。

啊啊啊，許陌心煩意亂，低頭掏自己的兜，心想，為什麼自己倒黴buff這麼強呢？幹一次壞事就會被十倍報應，這就是所謂的磨練嗎？

許陌不想再思考，她腦子一團漿糊，失神間就撞上了什麼東西，踉蹌了下，就在她要跌倒的時候，身前的背影轉身了，伸手拉住了她，她突然間想起她……不是一個人在走，前面還有賀池。

她口頭上討厭，心裡常常糾結定位的賀池。她以為賀池會毫不留情罵她幹什麼都三心二意，許陌索性閉眼準備接受嘲諷，只不過……

賀池只是嘆了口氣。

許陌莫名其妙聽出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你怎麼什麼事都幹不好？”

“我……”

就在許陌腦子轉得飛快給自己想開脫理由的時候，她感覺賀池把什麼東西蓋到了她頭上，許陌下意識抬頭，下一秒，頭上輕薄東西就往下滑落，許陌餘光中瞟見了褶皺和熟悉的紅圈。

許陌連忙傾身去接，紙張卻停滯在她眼前，反倒許陌沒停住慣性，跌倒在賀池懷裡，手還抬起捏著好不容易握住的試卷一角。

然後賀池松開了手，許陌把它緊緊的捏在了手中。

被抱住後，許陌莫名情緒上頭了，她側頭一口咬住了賀池的手臂，隔著校服，重重的咬了一口，像在洩憤一樣。

賀池嘶了聲，手臂傳來了痛楚也沒有讓他推開許陌，他順勢把她摟在懷裡，掃了眼周圍環境，雖說在上課這裡現在很少有人路過，但是，也不能避免會被人無意看見，那樣會給許陌帶去很多麻煩，確認了周圍無人後，賀池才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懷裡。

賀池討厭麻煩和無解。現在他懷裡的許陌既是他的麻煩，卻又是他很難解決的一道附加題。以前他總以為，其實答對了也不過錦上添花，答錯了也沒多大關系。

但是……現在又感覺不是這樣的。

他說不明白這種感受，卻在心裡一遍遍叮囑自己不能答錯。

他突然間意識到自己想要一個完美的、圓滿的結果。

所以，一步也不能走錯。

賀池失神間，感覺到懷裡的人起了哭腔，他順著許陌的傾斜的方向，護著她慢慢蹲下。

許陌上半身被抱在賀池懷裡，賀池單膝跪地成為支撐起許陌的支點，好讓許陌平穩跪坐在地上，許陌手摟在賀池腰上，意識到賀池是在哄她的時候才終於氣消了一點，她把臉埋在賀池懷裡，加緊了擁抱的力度，她聞著冷冽、卻並不讓她討厭的味道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賀池還以為許陌哭了，心裡有些懊惱，心想自己是做的有些過了，就在賀池以為許陌又要委屈地哭了的時候，許陌把下巴搭在了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