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精彩的牌面加上桌面上堆積起來的天價籌碼,無一不讓人熱血沸騰。

與此同時,朱麗葉也饒有興趣地想,如果能夠把這麼兩個男人招作賭場荷官。不知道會是種什麼效果,想到這裡,連她自己都為這個荒誕可笑的想法。樂出了聲。

忽然,一個富有男性地磁性中間雜著女性柔媚的奇妙聲音回響在朱麗葉耳邊。一個神秘出現的人,在朱麗葉耳邊念著一句《園丁集》中的動聽臺詞:“用你的一道眼波,你能把詩人豎琴上所有歌吟的珠玉掠空,我的美人!但你沒有聽到他們的頌歌,因此我來贊美你。你能讓這世上最高傲的頭顱拜倒在你腳下。但你願意尊崇地卻是你所愛的默默無聞之人,因此我來尊崇你。”

朱麗葉綈絲渾身一震,猶如被雷擊中,自然散發著一股怯生生的纖弱,但是耳邊,那個可惡的人還在絮絮叨叨:“你完美的手臂能使帝王的輝煌在它們的觸控下更加燦爛……”

轉過頭來,呈現在面前的是一張深情而又夾雜著輕佻的熟悉笑臉,那個可悉的人仍然富有詩意的吟唱,嗓音縹緲,“葉子墮入了情網時便成了花朵。花朵在一心祭拜時就成了果實而我一旦追見朱麗葉娣絲,則……”,“便會……怎麼樣呢?”朱麗葉胸口無端堵了塊石頭,氣也喘息不得,身不由己問:“你說啊,會怎麼樣呢?”盡管這個臺詞,他己經說了千遍,她也聽了千遍,但她只想再聽第一千零一遍。

那個可惡的人,兩隻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金絲眼鏡下的美眸,挑釁而又執著地念:“她臉上的光輝會掩蓋了星星的明亮,正像燈光在朝陽下默然失色一樣;在天上的她的眼睛,會在太空中大放光明,使鳥兒誤認為默夜已經過去而唱出它們的歌聲。”

鏡片後的漂亮眸子終於委屈地蒙上了水氣,然後,用手掩住了那顫抖的櫻桃小嘴。

“瞧!她用纖手托住了臉,那姿態是多麼美妙!啊,但願我是那一隻手上的手套,好讓我親一親她臉上的香澤!”那個一臉可惡表情的人,在說著這句話的同時,把頭低下去,輕輕地在那張精緻的額頭上印了一吻。

“你這個下流可惡的混蛋,為什麼你每次出現,都要把人家弄哭?”

“為什麼總在我就要把你遺忘的前一刻出現?”朱麗葉娣絲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辛酸,雙臂一張,倦鳥歸巢一樣投進這個被譽為梵蒂岡第一遊吟敗類的懷抱,在這裡,她能感到溫暖,雖然從沒有感到安穩。

“哦不,我怎麼捨得你掉一滴淚?你的每一聲抽泣,在我耳邊都是春雷。你那夜鶯一樣的歌喉,說的每一個字,比贊歌還要神聖,見到你,我會比你見到教皇還要虞誠……”

保羅一邊親吻著朱麗葉娣絲的精緻臉頰,一邊注現著螢幕牆上的畫面,眼神冰冷,沒有半點語調上的那種溫情,“想到你我情不自禁,見到你我欣喜若狂,你的淚珠比鑽石還要奪目。我,又怎能放棄這大好機會?且讓我摘惹你的淚珠,當作本錢,為你贏取女王的嫁妝。”

“奧古斯海!”

朱麗葉娣絲本是心旌搖蕩地聽著,卻還沒來得及甜蜜,就被保羅的油腔滑調全部打碎,黛眉一顰,怒目相向,“你怎麼到這來了?!”

“我藉著愛的輕翼翻過園牆,循著你的芬芳,來到你的乳房……”

這位梵蒂岡身份顯赫而特殊的教廷使者依然笑容燦爛,前一句還是莎士比亞的臺詞,後面的純粹假冒偽劣,更有一隻罪惡的手,隨著挑逗的語言,真的在那可愛的雙峰上摸了一把。

“奧古斯海,你這個教廷的敗類!我殺了你!”朱麗葉娣絲又羞又憤,作勢要打。監控室裡,不光她與他,還有幾個不長眼的在一旁目瞪口呆,他們剛從奧古斯海神不知鬼不覺溜進來的震撼中覺醒,就被這一幕再次華麗的打敗,這個男人,強!

“唉,你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比太陽王的劍還要厲害,只要你用那溫柔的眼光凝視著卑微匍匐在你腳下的我,我就好像已經死了二十次,在地獄和天堂之間徘徊。”奧古斯海一手抓住朱麗葉的手,一邊油腔滑調不改。

朱麗葉娣絲嗔怒得瞪奧古斯海一眼,懶得理睬這個能夠把天使拐賣把魔鬼折磨的“梵蒂岡的恥辱”、“教廷第一小人”,這個家夥就是據說讓歐洲數百萬婦女和女孩加入教會的人渣,在教廷看來除了當年那個讓整個梵蒂岡雞犬不寧的影子,再沒有能夠在卑鄙和無恥這兩個專案上壓倒奧古斯海。

“女人是可愛的,但你最好別讓她瘋狂。”

每一個字好像是都被酒泡過,一個人從容說道。

直到這時,奧古斯海才收起嬉皮笑臉,回過身來,對已經在一旁站了很久的九指道:“欣賞瞭如此精彩感人的情人相會一幕,你這個老東西都不知道喝彩,也實在是浪費我的歌劇天賦。”

“臭小子,舌頭還是那麼滑。”九指很嚴肅地說,眼中微笑卻將他出賣。目光隨即變得深沉,問道:“你帶這些人來,為的就是對付那個人?”

那個人,九指指的自然是賭桌旁的葉無道。

“是的,教皇早已經頒布了獵殺令,葉無道,必須得死!”

“如果我說不行呢?”那張酒氣熏天的臉孔,突然閃露出刀鋒般淩厲的光芒。那身不修邊幅的邋遢氣質早被殺機取代。

“那麼,很簡單,你也得死。”

奧古斯矮微笑依然,只是周身的輕浮氣瞬間隱去,一種濃濃的殺意透體湧了出來,這種濃烈的殺伐氣焰可不是嘴巴上的油膩,和他中性的相貌形成鮮明對比,把奧古斯海當作繡花枕頭的人基本上都去地獄見撒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