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五章 一跪仍英雄(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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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家族雖然沒有躋身華夏商業聯盟,卻何曾被人如此羞辱過?葉無道在北京觀唐別墅的所作所為無異於跟赫連家族下戰書,九大家族浮出水面的,除了吳暖月所處的家族保持中立,幾乎個個都跟葉無道形成不死不休的僵硬境地。為什麼?也許真是囂張人物的強悍人生不需要解釋吧。
“蘭陵哥哥,他是誰?他為什麼可以這樣做?”那個被嚇壞的女孩哽咽道,她的母親已經放開她蹲在地上嘔吐起來。雖然赫連贏錄的屍體已經被迅速清理,但剛才葉無道黑暗殘忍的手段、斑駁陰冷的血跡都讓人知道這並非噩夢,而是現實。小女孩倔強地站在原地,雙眼茫然,她往常印象中無比高大的父親在被人甩了一個耳光後便躲進了別墅,被抬走的除了她並不喜歡的叔叔那具應該尚且留有餘溫屍體,還有她以前覺得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刀疤叔叔。
“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好人的,淨螢。”赫連蘭陵輕輕摸著少女的腦袋柔聲道,他的嘆息顯得十分蒼白,她這樣的女孩子又怎麼可能接觸這個世界陰暗的一面,若不是葉無道的強橫幹涉,她的世界恐怕從頭到尾都是光明而美好的主旋律吧。
“他殺人了?”叫淨螢的少女哭紅腫了那雙幹淨的眼眸,她拉著赫連蘭陵的手哭訴著,她突然覺得自己的世界轟然倒塌,覺得所有人都變得這麼陌生,溫文爾雅的父親原來有張猙獰地面具。典雅高貴的母親原來也會脆弱不堪,高大威猛的刀疤叔叔原來也會倒下,和藹可親的管家爺爺也會那般無助,還有,永遠都微笑的蘭陵哥哥也會收斂笑容一臉嚴肅。
“人總會死的。”赫連蘭陵也不知道如何說服這個赫連家族的小公主,殺人,興許對她來說屬於在影視熒幕上看到都會不忍地情節吧。孰料會發生在眼前,而且倒下的還是親人。
“可這是不對的,嗚嗚……蘭陵哥哥,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嗚嗚,我恨他,我恨死他了……”女孩捂住臉哭泣道。
“恨吧,學著使勁去恨一個,那樣你才會長大。”
赫連蘭陵嘴角勾起一抹刻薄而冷漠的弧度,側頭望著孤單無助的少女。喃喃道:“朊髒的家族,本就不應該出現你這樣清澈的一潭秋水,記住這個人吧,你應該感謝他。”
“他是誰?”赫連淨螢抬起頭,稚嫩的臉龐,柔美的輪廓,卻有著深刻的眼神。
“葉無道。”
赫連蘭陵微笑道:“淨螢,記住這個名字。”
“他還會來嗎?”赫連淨螢咬著嘴唇道。
“你爺爺什麼時候來,他就什麼時候到。”赫連蘭陵重新恢複那迷死人不償命地小臉大隱隱於朝,中隱隱於市。而作為首都的北京自然是臥虎藏龍,興許哪個操著流利老北京口音的攤販二十年前就是一牛逼哄哄的角,也可能那個站在故宮城牆下瘋瘋癲癲的老人就是曾經的中南海紅人。
一行體態略微發福的中年男子從人民大會堂走到英雄紀念碑,最後再來到故宮。指指點點,有種指點江山的味道。
走在這行人最後的男子頭發再如何打理,也掩飾不了那光禿的真相,腆著啤酒肚,略微吃力地陪著這群上司逛北京,他地官放在北京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東南沿海一個省的駐京辦主任。雖然隨便拎出一個副部級的就能壓死他,但指不定哪天他會平步青雲成為一方邊疆大吏,畢竟不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是幹不好這個亦商亦官地敏感角色的。
“趙市長,聽說楊省長跟你在黨校是同一個班。有機會可要幫我引見引見。我對她可是很早就想一睹廬山真面目,雖然外界傳聞很多。但終究耳聞不如眼見嘛,這個忙,你這個老同學可必須幫忙,我把話說前頭嘍,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一個帶著副厚重眼鏡的中年男子笑道,拍了拍身邊一個穿著件阿瑪尼外套的男子,年齡都差不多,但舉手投足間都有種上位者的姿態,很多東西,浸染久了,就會成自然。
“老宋,你看看老孫這官腔,俗!這個忙我不幫,別以為成為你們省二把手我就怕你了。”那穿著與身份似乎略微不符的男子大笑道,那個被他稱作老宋的男子也是附和點頭,那張標準的國字臉上滿是促狹笑意。
“你個老趙,我可告訴你啊,別以為進了黨校你就能爬我頭上啊,從小到大哪次做個官不是我高你一級,你看,小學我是大隊長,你是中隊長,中學吧,我是學生會主席,你又是副地,大學……”戴厚重眼鏡的男子得意笑道,把陳年老賬都翻了出來,顯然跟“趙市長”鐵杆交情是小時候就開始的。
“好了好了,你們這群人,都這種年紀了,還跟小孩一樣,幸好你們秘書不在,要不你們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立馬一文不值。”本來準備跟那位駐京辦主任聊幾句的一名男子搖頭笑道,他穿著普通,人也普通,在這群人眼中算是最像個平民百姓地人。
“對了,老曹,你說要來看你老師,誰啊,這麼大面子?”作為沿海省份省府城市的一把手,“趙市長”四十出頭地年輕顯然有點顯得鶴立雞群,雖然官場生涯磨去不少稜角,但終究有股傲氣。
那個相對來說年紀大一點、相貌最為普通的男子微笑道:“小趙,本來你師兄錢部長也要來的,只不過他家裡臨時出了點事情,來不了。”
“本來錢師兄也來?”“趙市長”詫異道。這個師兄可了不得,雖然只是個副部長,但中共中央組織部的副部長,你覺得一個國務院除了外交部、國防部之外地正部級能比?眼前這位曹部長,雖然也是個副的,但身份同樣敏感,因為他是監察部。
“說出來你們不相信。小宋,小孫,現在跟你們一個班的,就是你們班長劉省長,他也要來的,結果不巧的是組織上剛好有任務給他,所以最後就我一個人了,反正你們正好要逛逛故宮這一塊,就叫上你們了。”被稱作曹部長的男子淡笑道,他的氣度明顯有種京官地低調。而沒有地方高官那種怎麼掩飾隱藏都會顯示出來的強烈自信。
“老曹,到底誰啊,莫非是?”趙市長第一時間就想到是不是哪位在中南海的大佬或者共和國元老要來故宮看看,因為他清楚,眼前的這位曹部長,加上那兩個沒有出現的黨校成員,都算是地地道道的太子黨成員,父輩或者祖父輩都曾經是北京城叱吒風雲的人物。就這一點來說,東南沿海政界紅人的趙市長也好,一省之長的老孫也罷。都是眼紅卻不敢把嫉妒流露出來的。
“小趙,你想歪了,我要見地是我一個老師,對我幫助很多啊。曾經……算了,也沒啥好說的,你們看到他就知道了。”曹部長笑了笑,帶著這批人走向故宮,卻沒有卻買票口,而是直接走向檢票口,駐京辦主任趕緊去買了五張票。
出口通道處,一張破舊椅子上。一位頭發銀白的老人正眯著眼哼著小曲曬太陽,袖子上套著一個紅套子,那套子就跟幾年前那種在路上巡邏檢查有沒有誰隨地吐痰的大媽差不多,不管如何,這就是一個故宮每天數萬遊客興許沒有一個會瞧上兩眼的老家夥。
他對熙攘的遊人從來沒有興趣睜開眼睛。渾渾噩噩的,迷迷糊糊的。
外面的世界越來越繁華、現代和燈紅酒綠。而他,似乎始終保持著這種甚至連冷眼旁觀都不屑一顧的姿態,五年?還是十年?
也許是二十年。
“老師。”曹部長在同伴地訝異中徑直走到這位老人面前,恭恭敬敬比見到國家領導人還要緊張,純粹是一個忐忑的學生拜見嚴師的模樣,跟這種模樣類似的姿態,在他做監察部地二把手以來,無數的廳局級甚至是省部級高幹做出過。
老人依然沒有睜開眼,只顧著哼小曲。
“老師,我來看你了,錢俊傑和劉琅本來也要來,不過有事情不能來了,託我跟你問好,跟你拜年。”曹部長正色道。
他身後那四個做官,而且是做大官的男子都目瞪口呆。
“我沒聾。”
老人緩緩睜開眼睛,瞥了眼這個在他看來不怎麼爭氣的學生,口齒有點不清道:“他們比你有出息,有出息就好,來不來看我無所謂的。”
“是是,老師說的是,我們這些人中就我最沒長進,辜負了老師。”曹部長滿是愧疚道,這讓那個駐京辦主任的眼睛珠子都差點掉出來,啥世道啊,副部級啊,監察部的二把手,這還算是最沒長進?!這老頭什麼背景?太恐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