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鯤和廖璧這對活寶終於被他們各自長輩召喚回成都,這其中也有葉無道的暗示,這北京城越來越暗流湧動,他不想傷及寶寶和虎妞,若僅僅是政治層面的爾虞我詐,葉無道尚且不至於讓這兩個家世不遜自己的死黨打道回府,可他面對的畢竟是整個龍幫,一個從未真正浮出水面的地下帝國。

清晨,拉著小琉璃散步完的他隨意找了家小店要了兩份早餐,小琉璃紅撲撲的臉蛋格外精緻,現在她愈加像個精靈,雖然葉無道跟小琉璃拉勾上吊說讓她長大後給他做老婆出於玩笑,不過一想到這麼靈動的小女孩以後出落得傾城傾國卻被其他男人褻瀆,他心裡還真有點不是滋味。

小店走進兩個人,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個極狐媚的女人,老人因為僂而顯得矮小,而這女人也不過一米六,身材嬌小玲瓏,卻更能惹起男人的蹂躪慾望,似乎一見到她就能夠激發潛藏的虐待因子,這兩個人,當然不簡單。

吉四爺,京城大少譚檜落馬後北京天上人間俱樂部的真正負責人,此刻正眯著那眼神渾濁的眼睛,不溫不火地盯著葉無道那女人便是天上人間四大紅牌中的諸葛小仙,狐妖一般的女人,她小心翼翼攙扶著吉四爺,力道不輕不重,伺候人是她的拿手好戲,若你份量夠足,資産夠多,運氣好的話你還可以試試看她在床上此後人的本事。

“如何?”葉無道用紙巾輕輕擦拭赫連琉璃地嘴角,卻不看這兩個大人物。

“主子說了。就按葉少說的算,六四分。”吉四爺緩緩道。

“你主子倒還算識時務,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葉無道拍拍赫連琉璃的小腦袋,示意要走人,小家夥溫順乖巧地躲進他懷裡,葉無道抱起她站起身,望著披著件紫貂披肩的諸葛小仙。赤裸裸的眼神將她上上下下瞄了一遍“葉少若喜歡,她也可以拿了去。”吉四爺語調平緩,永遠是那種不死不活的樣子,只不過近期似乎身體愈發不行,再沒有以前的那種精氣骨。

諸葛小仙聽到吉四爺這句話,嬌媚地身軀微微一顫,隨即極矜持羞赧地望著葉無道,猶如未經人事的處子般楚楚動人,只不過葉無道又不是情場雛鳥,諸葛小心這種歡喜場合的手段對他那是沒半點意義。可見南宮風華始終排在她前面並非只是白陽鉉青眼相加的緣故。

“這也行?”葉無道感到有點荒唐。

“女人而已,天上人間從來不缺。以前是,現在也是,跟葉少合作的以後更是。”吉四爺枯老的臉龐擠出一絲深意的笑容。

像是菜市場中等著被販賣的雞鴨的諸葛小仙仍然神色嫵媚,看不出半點怨恨,依然風騷的嬌軀,還是那個人見人憐地尤物。

都說一入侯門深似海,可女人要入了這天上人間俱樂部,同樣不淺。

荀靈需要太多太多的磨礪才能真正掌控這天上人間,不過葉無道能等。就像他當初在俄羅斯冰原上的暴風雪中一動不動17個鐘頭等目標出現一樣。

“以後還希望葉大少多多憐惜小仙。”諸葛小仙嫵媚笑道,她知道自己跟葉無道初次見面的印象很糟糕,但她自信只要這位大少是個正常男人,她就能扳回局面。見葉無道並沒有流露反感神情,諸葛小仙眸子流溢位柔柔弱弱的哀傷,頓時她那苗條嬌小的身軀都給人種在風雨中飄搖需要男人呵護的感覺,“以後葉大少可要給小仙作主,這北京城的男人可不都像葉少這麼風度哩。”不漂亮的女孩子撒的嬌,有點像是我國文人東施效顰西方作家地寫作手法,總會給人種走樣的感覺,男人每次見著這些恐龍撒嬌。罪惡感便會油然而生。而諸葛小仙這種情場高手自然知道如何釋放自己最大的優勢,漂亮的女人若再智慧點,情商高點,確實是種可怕而致命地生物。

啪。

“彈性不錯,不過我可不想死在你這個妖精的身上。”葉無道跟諸葛小仙擦肩而過的時候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臀部。響聲清脆,饒是諸葛小仙這樣風月場所八面玲瓏的女人也臉頰紅潤。眼神真真切切哀怨起來。見慣了各色場面的吉四爺只是緩緩走出小店,他知道跟葉無道這種人不需要客套和廢話,把意思傳到就夠了,在諸葛小心有點別扭的攙扶下,坐進那輛黑色賓利。

“那姐姐其實很可憐。”趴在葉無道懷裡的赫連琉璃小聲道,在不懂事的時候她就習慣這樣趴在爺爺的懷中,只不過那個時候她見到的都是世人的白眼,遭遇的都是唾沫和辱罵,如今這個懷抱,在冰冷地生活中硬生生為她擠出一絲溫暖。

能帶給身邊在乎的人一個寧靜地天地,這就是強者。

“誰不是可憐人。”

葉無道拍拍這個悲天憫人的小丫頭,道:“可憐人自有可恨之處,人啦,活著誰都不要看不起誰,也不要同情誰,折騰來折騰去都是個死。”

“琉璃不懂。”小丫頭仰起腦袋,望著那葉無道鮮明深刻的輪廓,水晶眼眸中充滿疑惑。

“等琉璃什麼時候懂得這個世界無所謂好人壞人的時候,就明白我的意思了。”葉無道抱著她走在馬路上,突然猶豫起來要不要帶琉璃去剝開最疼最痛的傷疤,赫連世家,帶給她最刻骨銘心傷痕的地方,去,還是不去?葉無道低頭看了看眨巴著眼睛苦苦思考的小琉璃,忍不住在她臉蛋上親了一下,笑道:“不懂的東西去想它幹什麼。你爺爺肯定告訴你要順其自然隨遇而安吧。琉璃,告訴我,你想不想去你爺爺地家?”

她爺爺赫連神機的家,而不是她的家。

因為他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琉璃覺得她的家就在什麼地方。

“想。”赫連琉璃被葉無道親了一口,笑容燦爛得好像整個季節都明亮起來。

“為啥?”葉無道有點奇怪,以琉璃的心思。肯定知道她面對的將不是一段溫暖的道路。

“因為你想,所以琉璃就想。”小琉璃似乎有點害羞,躲進葉無道外套內,不敢看人。!

還沒成我媳婦呢,就這麼知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了?葉無道哈哈大笑,這小琉璃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怪不得家裡那個無良老頭拐彎抹角地要收她做關門弟子,不過聽說她在成都峨眉山的淨琉璃界呆了段時間,有機會必須問問看她在那的所見所聞。

抱著赫連琉璃的葉無道來到溫家的時候,不僅南宮風華在。連溫沁清不輕易露面的父母也都在家,溫沁清的父親是個書卷氣息濃鬱的男子,戴著一副金邊眼鏡,正坐在沙發上翻閱雜志,他有種博覽群書後的大氣,相貌倒不算太出眾,只不過僅憑他那種淡定從容的溫文爾雅,就能吸引女人飛蛾撲火。他身邊坐著一位身材曼妙但有張娃娃臉的女人,一雙靈動的眸子頗有畫龍點睛的韻味,一看就不是那種傳統女人。她此刻正拉著南宮風華鬧嗑,雖然已經是有孩子的女人,但始終讓人覺得是個小女孩,她丈夫倒像是她的父親。

開門的是南宮風華。兩人相識無語。

誰都沒有錯,錯的只有命運。

客廳那套博士組合音響中正播放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屬於葉無道能閉上眼睛彈下來的曲子。

“你就是那個葉家大少?”溫沁清的母親像個好奇心濃重地小女生驚奇道,不過並不給人突兀感覺,她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葉無道,似乎想看看這個傳聞中不可一世的公子哥是不是有啥三頭六臂,最後失望道:“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就是挺帥。挺幹淨的。”

“然然,不許胡鬧。”男子放下雜志,朝葉無道露出一個友善地微笑,面對自己妻子孩子氣的鬼臉他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