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臺內風平浪靜,北京城卻是磅礴暗流洶湧,這種凝滯的政治氛圍讓習慣海晏清平的首都呈現出罕見的朦朧政治色彩。

中南海,一間簡約卻暗含玄機的書房,只有兩張白紙,第一張上面有八個龍飛鳳舞的草書,敲山震虎,殺雞儆猴!張狂而犀利,沒有署名,但能夠以這種姿態擺在這張桌子上,偌大的中國寥寥數人而已。

而第二張紙上則有八個內斂而不失鋒芒的八個行書,因勢利導,厚德載物。這個字型跟邊上眾多批示的檔案吻合,也就是說寫這個八個字的人,掌握著華夏的命脈,承載著中國數百年來真正崛起的重擔。

3月1日,以香港舒典旗為首的香港財閥集團開始發難,集體秘密向北京政府揭發楊家葉無道的罪行,痛斥葉無道和趙寶鯤的種種惡劣行徑。國家安全部直接跨越北京公安局進入釣魚臺,對葉無道及趙寶鯤兩人進行談話。

北京時間下午2點整,北京軍區司令部率先向中央“反映意見”和“真實情況”,隨後成都軍區,廣州軍區,濟南軍區和南京軍區相繼發出電報,俱是大軍區司令部聯名致電中央,內容不詳!北京時間3點,軍科院,二炮部隊,軍委總政治部也向中央反映情況,掌管大部分情報系統的總參二部對此瞠目結舌。

北京4點左右,中南海的桌上,已經多了幾封信,其中有g省省委書記蘇存毅,教背部副部長韓點將,以及跟楊望真共同譽為虎將的中央軍委遲副主席!

外人誰也不清楚這些電報信函中到底有什麼內容。知道的只有少數幾個人而已。

傍晚時分,趙家別墅外的花園,趙清思纏著難得回家的叔叔趙師道中將坐在椅子上,問道:“叔叔。情況到底怎麼樣了?怎麼定位這起風波,會上升到政治高度嗎?”

“這是一個大陸和香港也就是中央和地方,開軍心隊就和好政手府打相互博弈過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歷朝歷代都有,關鍵看你胡爺爺吧,我相信他的魄力。不會讓我們失望,這件事情其實香港財團和楊家葉家雙方都沒有鬧大的意思,不是一個非要玉石俱焚的囚徒困境,放心吧,你擔心的那個人不會有太大事情。”脫下軍裝的趙師道是如此儒雅,似乎解開了某個心結的他氣色有所好轉。

“哼,誰擔心他了!”趙清思哀怨道。

“男人和女人的世界其實很奇怪,也許你並不喜歡一個人,但是當你得不到那個人的時候,這種感情就會像樹藤一樣逐漸蔓延,繁衍,最後讓你自己都嚇一跳,清思,不要因為驕傲去恨一個人,也不要因為寂寞去喜歡一個人。不管結果如何,你都是受傷。”趙師道語重心長道。

“那叔叔你呢?”趙清思蹲在趙師道跟前,把頭放在他的大腿上喃喃有道。

“我,是真的愛了。但是你跟叔叔不一樣。你對他有感覺不是因為你真的喜歡他,而是你沒有喜歡一個人的選擇,你太驕傲,跟他一樣的自負,所以你們是不合適的,你永遠不可能像叔叔或看他父親一樣對感情卑躬屈膝。”趙師道摸著這個侄女的頭輕聲道。

趙清思沒有說話,眼眶卻再次濕潤起來。

很多事情,本就沒有誰對誰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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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北京似乎並沒有司馬玄卿說得那麼誇張。韓韻走後葉無道就接到楊凝冰電話說要來北京,這讓他著實吃了一驚。把這個訊息告訴回到家的韓韻後,這位從來不露怯的大美女就開始陷入無限的緊張中去,而葉無道隨後也接到李暮夕電話讓他去趟香山小區。

晚上趙寶鯤則死活拉著葉無道聊天,結果到了天亮趙寶鯤才倒頭睡覺,讓葉無道哭笑不得。

慕容雪痕和莫紮特一樣,猶如墜入人間的音樂精靈,他們的精巧,典雅,純淨,澄澈,在歡樂中隱舍淡淡哀愁的鋼琴音樂,都不負他們曾經神童的贊譽,如今慕容雪痕的忠實聽眾中已經有楚蒂岡教皇,丹麥王妃,英國上議院議長和世界首富,她是當之無愧的音樂女神,被譽為佔領了音樂版圖的一半疆域的女人。

她的男人,自然是懂一點鋼琴的。

葉無道走進香山小區溫清沁家的別墅時,被其中苦心營造西式古典氛圍所折服,雖然不能跟葉無道去過的那群西方公侯城堡的內涵媲美,但放在香山小區仍然讓人驚嘆,古老的玫瑰家族銅飾,典雅的瑪雅莊園水晶,抽象的印象派油畫,都有種內斂的氣質,李暮夕雖然出身收藏世家,對此仍然是目瞪口呆。

“清沁的父母都不在家,所以就我和清沁兩個人。”南宮風華淡淡道,她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面對這種高貴裝修而不動聲色,這個男人的眼神甚至算不上欣賞,而是很隨意的瀏覽,似乎他早已經飽造西方宮廷和皇宮的風情。

當葉無道看到窗前那架古典鋼琴的時候,徑直走了過去,古典時期的鋼琴發音明亮,顆粒清脆,是現代的鋼琴很難做到的,但這種鋼琴不代表那些鋼琴世家不能生産,只不過價錢不僅僅是翻了數倍那麼簡單而已。

葉無道斜靠著鋼琴,伸出右手,修長的手指輕柔一抹,敲出一串靈動的音符。

南宮風華流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鋼琴真要達到圓潤自如的境界,那就不是僅靠每天十多個鐘頭的苦練所能獲得,比如慕容雪痕那種輕靈天籟,天賦不高的人就算手都彈斷掉也難以望其項背,這個男人顯然屬於那種既有天賦基礎又很好的鋼琴師。

李暮夕得意洋洋的敲了下溫清沁的腦袋,道:“怎麼樣?”

溫清沁眨巴著大眼睛,半晌才緩緩道:“不知道。”

“清沁,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基本功。”葉無道輕笑道,朝溫清沁揮揮手。

溫清沁別扭的坐在鋼琴前,彈奏起來,葉無道閉上眼睛。皺著眉頭等她把《致愛麗絲》彈完,赧顏的溫清沁準備被葉無道宣判死刑的時候,這個新鋼琴老師只是讓她再彈一遍。無奈她只好耐著性子繼續彈了一遍。

“清沁,你很有天賦,但是心靜不下來。這樣是在揮霍你的才華知道嗎?彈奏古典作品要達到我們想要的音色,就要透過活潑的節奏,均勻清晰的顆粒,流暢的氣息的途經來實現古典主義特有的高貴氣質。我來給你演示一遍,看清楚我指尖,手臂和手腕的動作。”

葉無道坐在鋼琴前,再次閉上眼睛。雪痕的清亮身影映入腦海,對鋼琴再熟悉不過的他很快就拋開雜念,融入到音符的世界,指尖流瀉出滿溢的輕快音符,整座房子似乎都沾染上輕快的氣息,那種凝滯的古典氛圍漸漸諧融,李暮夕也學過鋼琴,自然能欣賞葉無道的高超琴技,更不要說南宮風華這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女人。

“看清楚了沒有?”葉無道彈完側身問張大小嘴巴的溫清沁,這妮子今天倒是沒有梳那個滑稽的沖天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