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喜馬拉雅雪人現在在哪兒? (1)(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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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木強巴等人霍然立起,來到樹旁。卓木強巴道:“人的骨頭?怎麼會在樹裡?這附近有人?”
亞拉法師道:“估計是某種樹葬方式。古代西藏的樹葬有多種形式,其中就有將死者的骨骸或骨灰或金剛壇塞入樹縫中或埋在樹根下的喪葬方式。”
唐敏喜道:“也就是說附近有人?”
亞拉法師微微搖頭。嶽陽道:“或許很久以前有人,或許林子深處有以前某個村落的遺跡。不過現在恐怕已經沒有了,從這附近如此多的動物屍骨看,不像有人出入的地方。”
看著一臉失望的唐敏,卓木強巴道:“走吧,繼續趕路。”
嶽陽補充道:“當然,也有可能有人呢。而且,就算只有遺跡也是好的,如果是荒廢沒多久的村落,說不定我們還能找到幾件衣服穿。”
再往前,泥潭越來越深,只能依靠飛索在樹上前進。不過這片沼澤並不大,沒走多遠就看見林間有一條潺潺的清溪,在樹林中盤曲蜿蜒,溪水清澈透底,與周圍大片大片的綠葉黃泥相映襯,頓時叫人感到安寧。嶽陽迫不及待地要降落到溪邊,可是就在此時,卓木強巴和巴桑同時心生警覺——某種危險就在下面!
“嶽陽!別下去!”卓木強巴喊得晚了一點,嶽陽的雙腳已然著地。這一腳竟沒踩到實地,只見溪邊整片地突然蠕動起來,那地下哪裡是什麼綠葉黃泥,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大蟑螂!那些蟑螂整齊地聚集在一起,身體的褐色看起來就和泥土一樣,嶽陽那一腳,驚動了整個蟑螂群。胡楊隊長忍不住在樹上大叫:“巨型蜚蠊!”
幸虧嶽陽沒有收起飛索,聽到卓木強巴的呼喊,只在地上蜻蜓點水地一點,跟著又蕩了起來。不過他在驚恐之餘,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立刻打了一梭子彈,這下可炸了鍋,不知道這些原始蟑螂的屍體發出了怎樣的資訊素,其餘蟑螂開始群起攻擊。
那些蟑螂,或許比不上他們曾經見過的巨型昆蟲,可是一尺長的軀體,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也足以讓人戰慄了。糟糕的是,那些蟑螂都會爬樹,而此刻的樹上顯然也不再是安全的。
最初引起騷亂的是幼年蟑螂,它們的軀殼是一節一節的,褐白相間,雖然沒有螳螂那樣的鋸齒樣鐮鈎,但它們的六條腿都有倒刺,被剮蹭一下足以讓人皮開肉綻。以前從未有人注意過蟑螂的口器,沒有人關心它們如何進食,如今這些一尺長的大家夥,它們的口器則看得清清楚楚,有些像蜻蜓或螳螂的嘴,尖尖的三角形,有上下顎,口器裡則是許多蠕動的觸須。看到這些家夥,唐敏立時尖聲大叫起來。
這片蟑螂的領地範圍很大,爬樹速度快得驚人,而且,不管他們的飛索射向哪棵大樹,那樹下的蟑螂都會在第一時間就爬了上來。
“渾蛋!它們不是沒有長眼睛嗎?怎麼知道我們的位置?”張立破口大罵,落腳處險些被一隻蟑螂爬到腿上,幸虧用槍打落。
呂競男道:“震蕩感應器。蟑螂可以感應到數百米外樹葉落地的輕微震動,更別說飛索刺入樹幹時發出的強烈動感了。”呂競男一腳踏在一隻蟑螂背上,噴濺出來的白色液體讓她想嘔吐,趕緊翻手揚腕,飛索激射向另一棵樹。
“它們,它們又不吃肉,幹嗎老追著我們啊?”唐敏問卓木強巴。
卓木強巴也將兩只蟑螂踏得爆裂,不過他心中所想的是另一回事:“六條長滿鈎刺的腿,半橢圓形頭部,急速爬行,切掉腦袋可以存活三小時,在沒有水和食物的環境中能保持活力一週的時間,若不消耗體力更是能存活三個月,最強的生命力,最適宜的動力……難道就是指的這種東西?機關傀儡獸的核心就是它們?”
胡楊隊長道:“誰說它們不吃肉?它們是雜食動物,什麼都吃。”
嶽陽道:“是啊,我們那裡就管蟑螂叫偷油婆,既然吃油,那肯定開葷的啦。”
呂競男陡然一驚,心道:“是啊,這樣的群體攻擊,真的是蟑螂嗎?為什麼全都是沒長翅膀的未成年個體?不!這不像是蟑螂,它們更像是吸血的……跳蚤!”
彷彿是驗證呂競男的想法,一些蟑螂突然藉助強有力的後腿蹬彈起來。這一下情況就嚴重了,它們彈跳的高度和速度簡直就像在飛一樣,沒什麼比在這裡惹上一群會飛的昆蟲更糟糕的事情了。卓木強巴當機立斷道:“分開走!”帶著唐敏朝右側突圍。
這是他們多次遭遇數量龐大的生物群體後得出的經驗。一旦分散,後面的追兵數量也將分散,那些生物通常很少飛出它們的圈子,而分散後不用擔心誤傷自己人,也將麻煩大大減低。而他們目前的武器裝備,已經足以保證他們的自身安全,加上通訊系統,很快就能找到同伴的位置,也不怕在密林中走失。
八個人朝八個方向散開,嶽陽朝密林深處,張立則順著溪流向下,紮進了跳蚤最多的地方,他要用自己來引開數量最多的那一群。“嘿,你小心點!張立!”嶽陽在通訊器裡喊道,不過他並不肯定張立能聽進去自己的話,他很擔心張立因肖恩的去世而幹蠢事。遠處“轟隆,轟隆”的爆炸聲傳來,巴桑已經開始扔手雷了。
張立停下來時,身上已經有多處劃傷,手臂上似乎被一個家夥踢了一下,血肉翻露在外,不過總算擺脫了那些家夥的襲擊。透過通訊器,他清晰地看到,距離他最遠的是巴桑,兩人相隔已有五公裡左右,而最近的是亞拉法師,不過也間隔了一點七公裡。在他發出安全訊號的同時,另有三個人也發出了安全訊號,只有呂競男、亞拉法師、胡楊隊長和巴桑還沒有確定安全位置,不過他們四人應該知道如何擺脫蟑螂。張立放下心來,取出急救繃帶簡單地將手臂一裹,開始向前探尋。
淌過溪流的左岸,逆著溪水流淌的河道向上,穿過一排茂密的草叢,翻過一道土和碎石堆形成的堤坎,白骨已經漸漸減少,溪水的聲音明顯放大了。“哇哦。”張立不由暗嘆,他已經來到這條溪流的源頭。又是一處落差瀑布,從隱匿在雲霧中的第三層平臺飄落,似乎被沿途的風吹散,到這裡已變成了絲絲細流,順著綠色的爬山藤蔓植物牽線滴落,就好像仙女在梳洗她的長發。這如畫的美景,似乎讓他那顆負重的緊縮的心,也慢慢舒展開來。
周圍的紅色山石和綠色樹木圍成了一個環狀坑,它們包裹著的是一顆翠綠色的明珠,明珠亦映照著周圍的一切景物,四周的風吹無法灌入這裡,就像一個巨大的盆子,暖暖的氣流在盆子裡安靜地流動。可是,突然之間,在張立眼中,周圍的一切美景都失去了顏色,他目瞪口呆地看著明珠的中央,時間彷彿已經靜止,靈魂也已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初遇瑪吉】
在這潭碧綠的湖水中,完全脫離現實的,一個女孩,不,一個美麗的女孩,不,一個仙女,正在沐浴!她背對著張立,緩緩從水中站起。那烏黑秀麗的長發如絲般柔順,像一匹巨大的黑絲錦緞披在仙女的肩上;那羊脂白玉一般的肌膚渾然天成,就像一件精美的藝術品,找不出一絲瑕疵;那柔滑的曲線,不知是哪位神的手,在不經意間勾勒出這種動人的完美,叫人感到恰如其分的好,多一分或少一分都不行。
仙女微微地一甩頭,無數顆晶瑩剔透的珍珠撒向半空。那皓首蛾眉,那瑤鼻朱唇,那玲瓏的臉,那如落星辰的雙眸,那微微上翹的帶著如露水珠的睫毛,盡數被張立收入眼中。他的心髒毫不爭氣地加速跳動起來。“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怦……”就算揹著五十公斤連續不停走上二十公裡,就算面對那無數的小強,張立的心也未曾如此激烈地跳動過。“要是能更近一點看看,這輩子就沒什麼遺憾了。要是仙女能和我說一會兒話,那立刻死掉也值得了。”張立心裡這樣想著,不自覺地取下了遮在眼前的通訊器,向前靠攏。
仙女的雙手微微揚起,臂如荷藕,十指如蔥。她一靜,天地斂色,風自輕柔;她一動,翩若驚鴻,矯若遊龍;她一蹙眉,那野風吹皺了一池碧水;她明眸一亮,天地間亦大放光明。不笑不怒,不慍不憐,那眉宇間自有萬種風情。張立離仙女越來越近,他看得如此痴迷,甚至於一時忘記了自己是在什麼地方,腳下站立不穩,“咕嚕”一聲栽倒在地。
張立的臉貼在冰冷的地面,嘴角磕出血來,不過絲毫不覺得疼痛,他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在做夢!的確,在和香巴拉各種怪物搏鬥了一個多月之後,陡然間會見到一個同類,還是這種性質的同類,張立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會是真實的一幕。
可是,當他再度探起頭來,看到那水中歡快遊弋的精靈,他使勁揉揉眼睛,還在自己的臉上狠狠掐了一把,很疼,終於確信自己已成為奇遇的主角。他並沒有發現,在他的頭頂上方,一個巨大的黑影,已經將他悄悄籠罩。
突然,一股熱烘烘的氣息噴在張立背上,是風嗎?張立覺得不像。
他轉過頭來,兩眼一瞪,差點沒翻白。一個巨大無比的頭顱橫在張立眼前,幾乎和他鼻尖對鼻尖,那頭顱,絕不會比一頭非洲野象的頭顱小。是什麼?是什麼怪物?張立跳起來,往後跌倒!
張立後跌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是一頭成年長頸蜥蜴,這種體長三十餘米的巨獸他們在林中見過,是隻吃樹葉的良性動物。這只巨獸正瞪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打量著這個陌生人。張立不知哪來的勇氣,趕緊把手指豎在唇邊,做了噤聲的動作。可是他這一跌還是驚動了在湖裡洗浴的仙女,只聽身後發出了詢問的聲音。張立趕緊像一隻鬼鬼祟祟的老鼠般從草叢裡爬了出去。隱約覺得那仙女似乎大聲說著什麼,好像還看見自己了,可張立腦袋裡嗡嗡作響,身體裡的血都往頭上沖,什麼都聽不清楚了。
張立爬到距離湖岸邊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這裡應該是安全的,不會被發現。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心髒還沒有從狂跳中恢複過來。這時,一陣細微的顫動驚動了張立,他這才發現原子表在響,是其他隊員找來了。他重新戴上通訊器,一看上面的數字,他們距離這裡已經很近了!
張立一陣心慌意亂,倒不是因為自己被發現了,而是這支隊伍裡,存在太多“不良因素”,除了亞拉法師和兩位女性可以排除在外,其餘四人都是危險分子,特別是那個強巴少爺,張立已經將他列為頭號恐怖分子。
“張立,你沒事吧?幹嗎取掉了通訊器?呼你也不回答,還以為你被怪獸吃了呢!”嶽陽在通訊器裡叫道。張立一檢視通訊器,其他人就知道了。
“沒……沒有啊!我……我……我在偵察!”張立慌張地答道。這時,在環形石坡的下面,已經可以看到卓木強巴的身影了。張立趕緊迎了下去,他可不希望他的仙女被這麼多人看到。
“你沒事吧?”看到張立迎下來,卓木強巴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