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西藏墨脫:最後的秘境 (2)(第2/2頁)
章節報錯
因為大峽谷兩岸都是數千米的高山,這種疊峰夾江的地形,導致空氣一旦流入峽谷中,就只能朝一個方向前進。風就如潮水般呈現一股一股的猛烈湧動,大風能吹得溜索晃動不已,溜索上的人也會經歷海嘯一般的驚濤駭浪。
陰風吹得溜索上的唐敏好似斷了尾巴的風箏,在溜索上擺起了大空翻,連續幾圈下來,眼睛都翻白了,搭在繩子上的手一點點松開。看著唐敏這般情況,呂競男道:“不行,她堅持不住,我得去拉她。風停了嗎?”
只聽嶽陽道:“強巴少爺,強巴少爺過來了!”
只見卓木強巴將牽引滑輪的繩子系在手腕上,一手吊著溜索,飛快地朝唐敏靠攏,風剛停、人剛落的一剎那,一個燕子抄水,將唐敏攬入懷中,又飛快地繼續朝溜索這頭滑過來。張立喃喃道:“哇,強巴少爺身手了得,如果去馬戲團演雜技,肯定有看頭。”呂競男輕哼一聲,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取下揹包,將唐敏放在地上,只見唐敏臉白如紙,嘴唇烏青,意識模糊,竟然連呼吸都已停頓,卓木強巴趕緊為她實施人工複蘇。壓四呼一,便是胸口按壓四次,口對口呼吸一次,接連做了幾次,唐敏輕咳一聲,一口氣總算緩過來了。
唐敏微微睜開眼,看見的是卓木強巴模糊的臉龐和一雙關切的眼睛,她輕輕吐氣道:“我不是……故意的。”
卓木強巴一把摟過唐敏,輕聲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沒有誰怪你。”
嶽陽和張立低聲唸叨著:“要哭,要哭,又要哭……”如今唐敏愛哭的性格已為特訓隊員所熟知,只要她嘴一咧,眼圈一紅,就足以讓特訓隊員們提心吊膽,連亞拉法師都說小姑娘淚如泉湧,天知道她哪來那麼多眼淚,好似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唐敏的哭已成為特訓小組的終極武器,加上她年紀最小,張立嶽陽在背後給她取了個雅號,叫“鼻涕公主”。
方新教授在兩人後腦各敲一個暴慄,開玩笑也要有限度的。
沒想到,這次唐敏的表現大出張嶽二人所料,她竟然一滴眼淚也沒掉。張立暗想:“難道是因為教官在的關系?”再看呂競男,不知道何時已離開人群,獨自站在斷崖邊任風吹,巴桑則站在另一處斷崖仰頭望天。張立也望了望天空,天上白雲朵朵,伸手可摘,但他一見巴桑那個姿勢就不由心寒:“這鬼天氣,說變就變,該不會又出現什麼天災吧?”
由於唐敏的意外,整個隊伍的行程慢了下來,跨過大峽谷後,他們一直朝東南方前進,一路山峰層巒疊嶂,峰頂白雪皚皚,山腰綠樹蔭蔭,山腳鮮花開遍,萬紫千紅。這就是大峽谷山峰所特有的景觀——一山顯四季,山山不同景。山路陡峭,林深樹茂,時而飛鳥翔雲,時而走獸穿梭,走至天黑,空中霧氣漸濃,天上飄灑起濛濛細雨,路滑難走,大家在一處山澗峽谷旁的高地平臺紮營。平臺四周樹木高大,遮天蔽日,放眼而望,方新教授不由感慨道:“好大一片巨柏林啊!”
林芝地區的巨柏與南美叢林中的桉樹、雲杉等不同,如果同為四十米高,那麼美洲的樹可以說是秀麗挺拔,而林芝巨柏則是雄奇壯闊。樹冠猶如一蓬大傘展開,佔去整株樹的大半,樹根樹幹也都粗大無比,樹幹中瘤節盤錯,形成萬千形態,藉助那些樹瘤,巨柏十分好攀爬。
選好營地,各自都有分工,張立嶽陽二人負責勘查周圍地形環境,卓木強巴和巴桑力大負責紮營取材生火,方新教授和亞拉法師憑借各自豐富的知識和經驗作科學的調研,呂競男和唐敏負責後勤工作。唐敏只是受到一時驚嚇,並無大礙,恢複得很快。
張立向嶽陽抱怨道:“要勘查到山崗的位置,路程太遠,而教官的工作也太輕鬆了,就是整理一下揹包,拿點吃的出來。”
呂競男在他身後道:“沒聽說過要尊重女士嗎?”
張立立馬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嶽陽看著他偷笑,同時問道:“教官,這附近不會有什麼危險的野獸吧?莫像上次一樣……”
呂競男打斷他的話道:“用你們學到的知識,自己去回答這個問題。”
嶽陽吐吐舌頭,這次準備時間不充分,他們同時想到了方新教授那個包羅永珍的電腦,借來一查不打緊,沒想到墨脫這座高原孤島,由於其獨特的地理環境,竟然孕育了千奇百怪的各種生物,簡單過目,其危險物種就以千百計。張立嶽陽垂頭喪氣,看來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勘查地形了。呂競男還是不放心,在他們出發前提醒他們注意觀測樹林的抓地力和土壤酥鬆程度,她看著天空喃喃道:“如果雨勢變大,你們也該知道最糟的情況是什麼。”
過了一會兒,張嶽二人回來了,他們沒有發現危險的野獸,也沒發現周圍有人居住的痕跡。
呂競男道:“山很深,很難發現裡面居住的人。吃飯後大家好好休息,明天還要一天路程才能抵達目的地呢。”
飯後,呂競男很神秘地將唐敏拉入帳篷,嶽陽眼尖,暗中留意,不知道何事,因為這種事以前從未有發生。嶽陽暗想,莫不是教官心中吃醋,要借紮營之際暗中報複?
雨漸漸大了起來,亞拉法師和方新教授收拾好儀器,兩人都皺起了眉頭,方新教授道:“北面山地坡度太大,土壤呈弱酸性,部分為砂石巖,山體容易破碎。如果這雨再大一點,恐怕會有泥石流,而且巨柏林在這裡出現稀鬆分佈,估計以前就發生過。你看,將營地西移三百米會不會好一點?”
亞拉法師道:“可是,這裡已經是附近最高的平臺,從山脊到山樑下來,兩條溝壑呈八字形撇開,應該會從我們的左右分流出去才對。如果西移的話,我們不就處在那樹葬群中?”
方新教授道:“跟競男說一下吧,聽聽她的意見。”
※※※
帳篷內,唐敏奇怪道:“有什麼事嗎,教官?”
呂競男猶豫再三,才勉強道:“敏敏,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小忙?”
唐敏道:“嗯?”
呂競男道:“是……是這樣的,我的內衣紐扣,不知道為什麼打了個死結,我解不開,有點硌背,我想請你……”
唐敏道:“啊,還以為是什麼大問題呢,來,我幫你把外衣脫掉……”
剛準備起身,亞拉法師便在帳篷外問道:“可以進來嗎?”
“啊……可以,進來吧。”
亞拉法師入帳,對呂競男道:“根據張立他們觀察的結果,以及我們做的土壤測定,這雨再繼續下的話,我們得預防泥石流。”
呂競男道:“哦,知道了。我們紮營的時候,已經選擇過了,從山勢來看,如果泥石流暴發,應該是從我們的兩旁沖過去。既然法師這樣說,那麼今天晚上派人值夜,留意觀察,這樣就比較穩妥了。”
亞拉法師看了看呂競男和唐敏的奇怪表情,點頭出門,剛走不遠,就見嶽陽神神秘秘地跑來,問道:“法師,她們倆在裡面沒什麼事吧?”
亞拉法師道:“有什麼事?”
嶽陽道:“我只是奇怪,以前沒見教官和敏敏小姐走那麼近乎,今天敏敏小姐懼繩又耽誤了我們的行程,我是擔心教官會不會……”
亞拉法師微微一笑道:“競男教官不會這麼小心眼兒的。唔,不過聽你這麼說起來,剛才在帳篷裡看見她們兩人的表情,還真是怪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