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兩位如此深明大義,我也不再拘泥了。”蘇娜斯虔誠地說,“是的,我信佛。佛教講究修來世,我很喜歡這樣的教義。”

姜若初聽了她的解釋,心念微動。

一個周圍都是基督教徒和伊斯蘭教徒的環境裡,蘇娜斯會信佛,肯定有很重要的原因,而她提到修來世,說不定和她的媽媽哈克尼有關。

“華國的紫金廟很靈,要是蘇娜斯公主有空的話,不如我們一起去參觀參觀?”

蘇娜斯困惑地看了姜若初一眼。

姜若初笑了笑,隨便找了個藉口:“就當感謝你為我解圍了,要不然剛才我要是和阿薩拉公主吵起來,就是嚴重的外交事件,影響這次的貿易談判。”

“姜小姐言重了。”蘇娜斯微微頷首,“能收到你的邀請,我感到很榮幸。我本來也有意向去紫金寺拜一拜,原來還擔心人生地不熟,現在不用擔心了。”

蘇娜斯說著給了姜若初一個號碼:“這是我的私人號碼,有空聯系。”

姜若初輕松地拿到蘇娜斯的電話號碼,想著過幾天將人約出來聊聊,多打聽打聽她的狀態,也好讓哈克尼安心。

至於那位小公主阿薩拉……

姜若初只能希望她能識相些。

另一邊,蘇娜斯回到下榻的酒店,剛要進門就遇上怒氣沖沖的阿薩拉。

兩人一見面,阿薩拉就高聲質問:“你為什麼要騙我?爸爸根本沒有找我!”

蘇娜斯平靜地攏了攏衣袖:“如果你好好做功課,應該知道那位姜小姐是什麼人。”

像他們這樣的重要出訪,工作人員都會將到訪國家的要員做成名單,在出行前發給他們看,免得到時接觸,弄不清人,出岔子。

阿薩拉冷笑一聲:“我當然知道,她沒有一官半職,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專案顧問罷了,何必如此畏畏縮縮。姐姐,你身為沙羅迪羅的大公主,如此瞻前顧後,謹小慎微,未免太給我們國家丟臉了。”

蘇娜斯心平氣和地反問:“你覺得國家的臉面是什麼?”

阿薩拉倨傲回道:“我身為沙羅迪羅的公主,我的臉面就是國家的臉面,難道我要像你一樣,畏首畏尾,優柔寡斷?”

阿薩拉將語言變成一把鋒利的刀,狠狠紮向蘇娜斯:“哦,我差點忘了,姐姐你和我不一樣,所以你可能很難體會吧。”

因為哈克尼“出軌”,蘇娜斯成了王室的邊緣公主,從小不被關注,不被關愛,如果不是外婆健在,她大概永遠都無法體會到親人的關愛。

哈克尼去世時,蘇娜斯還小,完全不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但自從母親去世後,身邊的人都有意無意地告訴她,是她的母親出軌,背叛了她的父親,所以她不覺得自己被邊緣化,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甚至……她覺得自己的退讓是在為母親贖罪。

一方面,她確實覺得出軌不對,是罪過;一方面,即使那時她還很小,可依然能隱約感受到媽媽的悲傷,長大後,她能更清晰地理解媽媽的痛苦,她同情媽媽困在王後的身份裡,不得自由,最後抑鬱而死。

這也是她改信佛教的原因,她希望透過自己的修行,為媽媽修一個幸福的來世。

大約是信佛的緣故,蘇娜斯的心態逐漸磨煉得十分平和。

對比之下,有親生母親照顧,外公是沙羅迪羅經濟顧問,外婆是能源公司高管,舅舅是航空公司高管,又備受國王寵愛的阿薩拉簡直是人生贏家,正因如此,她的行事作風一直很強勢。

蘇娜斯善意提醒:“你不要忘記你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採購軍需物資。”

阿薩拉臉色不愉地說:“用不著姐姐你操心,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沒資格管我。”

阿薩拉的話語裡完全沒有對長姐的尊重,她說完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