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灌入他的口鼻中,窒息感讓他崩潰。

他拼命掙紮,卻發現壓在身上的砂石越來越重,他根本無法動彈。

不過一分鐘的功夫,顧東風的意識就開始模糊,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輕,飄到一片虛無之中。

他的對面,站著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熟悉是因為他已經頂著這張臉生活了一段時間。

陌生是因為他是第一次以這個角度,如此近距離地觀察到對方。

顧景泰始終面帶微笑,慈祥地注視著他。

他一激動,想靠近對方,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此時,顧景泰抬起手,朝他揮了揮,輕聲道:“回家吧。”

緊接著,顧東風的世界天旋地轉,他眼前的畫面又變了。

他正飄在半空中,看著一群戰友正在拼命挖殘磚爛瓦,他們的雙手都已經血肉模糊,可沒有一個人願意停下來。

“下面還埋著人!趕緊挖!”

“救人!快點救人!”有人聲嘶力竭的嘶吼著。

很快有人急呼:“快來!這裡有人!”

大家聞聲趕到,幫著一起挖。

顧東風看到滿臉塵土的顧景泰被挖了出來。

“小顧,小顧,醒醒!”戰友用力拍了拍他的臉頰,並摸了摸他的呼吸和脈搏,然後二話不說開始進行心髒按壓。

這是顧東風教給他們的急救方法。

“你要堅持住!你說過我們會勝利的!你一定要活著看到那天!”

顧東風飄在半空中,看著戰友們輪流給他的身體做心肺複蘇,這個人沒有力氣了,就換下一個。

十幾分鐘後,顧景泰突然咳了一聲,隨後慢慢睜開眼。

“活了活了!太好了!”

“你小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哈哈哈!”

顧景泰虛弱地朝戰友們笑了笑,然後囁嚅著嘴唇,有氣無力地說了句“謝謝”。

當顧東風看到顧景泰睜開眼的那刻,他懸著的心也安定下來,至少他沒有害死原主。

曾經,他救了他們,而現在,他們也用同樣的方法救他。

冥冥之中,這便是因果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