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笑容燦爛的廣定候,姜南溪不敢放鬆警惕,行禮道:“見過侯爺。”

廣定候倒是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不必多禮,姜莊主可有時間陪本侯小坐。”

想到昨晚綠華樓的事情,姜南溪回道:“榮幸至極。”

聽到主子要跟廣定候小坐,宋至有些擔憂,正要阻攔便被鐘離雪攔下:“別擔心,主子有分寸。”

宋至卻低聲道:“這廣定候並非看上去般和藹,主子最好與他保持點距離。”

“你知道的,主子最喜歡涉險,若是不讓她查清王爺身上的命案,只會茶飯不思,那時郡王殿下還是會怪罪我們。”

宋至清楚主子的性子,因此對著身後的近衛道:“全都打起精神來。”

“是。”

雅間內,一位琴師正彈奏曲子《高山流水》,一旁的廣定候聽得如痴如醉,隨後大手一揮:“彈得不錯,賞。”

姜南溪看著侯府管家拿著十兩銀子打賞給這位彈得很一般的琴師,不由地道:“侯爺好闊氣啊!”

喝著美酒,廣定候淺笑:“都是小錢,哪裡比得上姜莊主富甲天下。”

“侯爺謬贊了。”

喝完一蠱美酒,廣定候上身微微靠近姜南溪道:“姜莊主別緊張,本侯是自己人,本侯也絕對能證明,昨晚王爺沒有殺人。”

“那侯爺能不能說說,您昨晚看到的一切。”

命人再上一壺美酒,廣定候身子離開姜南溪半分道:“昨晚也是在這間雅間,本侯在此聽曲,聽到興奮時,還念唱了幾句,忽然就聽到隔壁傳來動靜,本侯便來到走廊想要看看是怎麼個回事。”

“走廊?”

“對就是走廊,本侯昨晚喝了點酒,聽到動靜時,就來到走廊醒酒。”說罷起身,帶著姜南溪來到走廊外。

綠華樓一共五層,樓梯從中間呈回字形盤旋而上,他們如今所在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昨晚鎮北王所在雅間的大門跟窗戶。

指著對面的雅間,廣定候道:“就是那間雅間,昨晚本侯親眼看見那位綠萼姑娘狼狽地哭著離開了房間,並且王爺當時還在屋內。”

“您看到綠萼從雅間裡出來了?”

“沒錯。”

“那後面呢?”

“後面本侯一看沒動靜,就繼續進屋喝酒了。”

如果廣定候說的是真的,那麼綠萼從王爺屋子裡出來的時辰,就跟她的死亡時間對不上,姜南溪問:“敢問侯爺可還記得,您看到綠萼姑娘從雅間出來時是什麼時辰嗎?”

廣定候想了想道:“不記得了,大約是亥時左右聽到打更人敲鑼報時辰的聲音。”

亥時,姜南溪轉頭問一旁的宋至:“那位綠萼姑娘的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

宋至低聲回道:“大約是在戌時。”

聽到這,姜南溪便冷笑,心道一個在戌時就死的侍女,又怎麼會在亥時出現,除非在亥時出現的人不是她,又或者死掉的人根本不是綠萼,而是另有其人。

死亡時間對不上,王爺就沒有殺人的嫌疑。

並且這世間除了雙生子外,就不可能有一模一樣的臉。

但新的疑惑也隨之而來,世家跟淮南既然要栽贓王爺,為什麼會出現死者的時間對不上這個漏洞。

迷霧重重,又千絲萬縷,姜南溪一時間頭痛欲裂。

她看向一臉和善的廣定候道:“多謝侯爺告知昨晚的事情。”

廣定候一副小事一樁的表情:“不用謝,本侯也不想王爺蒙受不白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