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默唸著這個名字,姜南溪在想著該如何突破世家對京畿的控制,忽然眼睛被一雙大手覆蓋,趙北岌低沉的聲音傳來:“想什麼呢,快睡覺。”

把腦袋靠近人,姜南溪問:“你明早幾時走?”

“天亮前要回驛站跟老爹彙合,怎麼捨不得我。”

“嗯。”

把人抱緊,趙北岌嘆氣道:“我也捨不得你,但衢州人多眼雜,我怕你受到傷害。”

聞著人身上熟悉的梅花香,姜南溪睡意來襲:“怕什麼,我又不是嬌滴滴的女娘,我有的是力氣跟手腕和他們鬥。”

攏上被褥,趙北岌抱著人入眠:“我的娘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自然厲害,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聽著令人安心的聲音,姜南溪無意識地哼了一句,隨後便沉沉睡去。

平靜的呼吸傳來,趙北岌看著睡著的人,同樣睡去。

———

清晨,陽光明媚。

一夜好眠的姜南溪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了趙北岌的身影。

這時鐘離雪掀簾而入:“主子醒了,請先洗漱再用膳。”

看著外頭燦爛的陽光,姜南溪問:“什麼時辰了?”

“辰時三刻。”

坐在銅鏡前,看著長發半披的自己,她驚覺如今的容顏跟氣質愈發像前世的自己,但她已經不再懼怕墜入深淵,因為有人緊緊抓住了她。

鐘離雪上前為主子梳妝,拿起木梳劃過烏黑的長發:“今日主子的氣色不錯,屬下給您畫個淡紅裝可好。”

雖然睡得不錯,但昨晚也荒唐到下半夜,姜南溪還是覺得有些乏,因此道:“我今日不出門,隨便打扮就好。”說著看到窗外晃動的樹葉,“郡王今早幾時走的?”

面對小郡王昨晚來偷香的行為,鐘離雪回道:“卯時天沒亮就走了,走時看著還挺急,並順了主子剛釀好的一壺竹葉青酒。”

想到即將面對的京畿風雲,姜南溪覺得一壺竹葉青酒解憂算不了什麼:“隨他去吧,這幾日再準備些郡王跟王爺所需的生活用品,暗中叫人送過去。”

“是。”

梳妝完,姜南溪便在院子裡用膳,如今正值盛夏,院外的榕樹上傳來陣陣蟬鳴,偶爾還有幾只白鷺飛過。

享受著風和日麗,姜南溪正要吃一顆杏子,就看到宋至從院外急匆匆走來,因此問:“你今日不當值,發生了何事這般急促?”

腰間的酒壺因為少了酒而變得輕易晃動,宋至沉著臉色道:“主子,王爺出事了。”

“王爺!”驚詫到站起身,姜南溪一臉擔憂,“出了什麼事?”

“王爺昨晚酒後殺了一位侍女。”

以她對鎮北王的瞭解,他怎麼可能酒後殺人,並且殺的還是女子。

“我記得王爺很少喝酒,即使喝也不會讓自己喝醉,怎麼會發生酒後殺人之舉,你詳說與我聽。”說罷表情凝重地坐回位置上。

宋至道:“自從王妃過世,王爺就極少喝酒改喝茶比較多。前日進入衢州城後,王爺就閉門謝客誰都不見,唯有收到一份拜帖,說是一位故人求見,昨日傍晚才帶人到綠華樓赴約,隨後王爺一夜未歸,今日一早被綠華樓的人發現,昨晚伺候王爺的侍女死了。”

“如何證明那位死去的侍女為王爺所殺?”

“因為王爺沒有否認。”

“沒有否認是什麼意思,王爺承認自己殺了那位侍女?”

這也是宋至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按理說王爺不常喝酒,即使喝醉,多年的行軍生活也會令他保持鎮定,不會做出逾越之舉,如今卻殺死一名無辜的侍女,這未免太詭異了。

“現下王爺被關進了衢州城大牢,想要證明王爺無罪,就必須知道昨晚的綠華樓發生了什麼事,關於那位侍女的死,王爺為何是否認的態度。”

指腹不自覺地揉搓,姜南溪道:“如果人是王爺殺的,以王爺的品性會毫不猶豫認罪,如果人不是王爺殺的,他就該否認,但王爺偏偏沒有,等於既沒認罪,也非無罪,王爺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