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開口,有著一頭茂密栗色長發,臉上有著數道疤痕的拉泰開口道:“這趙北岌再厲害,難道還能穿過千軍萬馬取人首級不成,要說我,只要他敢來豐麥,我們不僅有地理優勢,還有人數優勢,想要殺了他,易如反掌。”

聽著拉泰狂妄自大的話,檀於仙說著:“曾經戎狄的班迪也跟你一樣輕視趙北岌,以為他不過是個依賴父兄光芒的窩囊廢,現在班迪的墳頭草估計有三米高了。拉泰你記住,面對趙北岌,絕對不能輕敵,他不僅是年輕的頭狼,在他身後,還有一隻鳳凰盤旋,那隻鳳凰在源源不斷給他提供各種輜重。”

拉泰不以為然:“鳳凰,就是大帥您一直說的姜南溪。”

提起姜南溪,烏蒙道:“這個女人可不是一般人,其藍部的摩格就是死在這個女人的算計下,還有如今的互市以及北境三郡四城的生意都在她手裡,可以說這個女人是名副其實的錢袋子,實力深不可測。”

拉泰有些不解:“這麼厲害的一個女人之前怎麼都沒聽過?”

站在檀於仙身旁的桑林遞上幾份資料:“諸位將軍請看這姜南溪的事跡。”

四人紛紛拿起資料看起來,白音最先看完:“這姜南溪著實厲害,尤其是她孤身一人去淮南這件事,換作尋常女子不一定能做到,淮南那個時候可是一定會要她命的。”

檀於仙贊同:“沒錯,她在明州城外的苦肉計成功引起百姓的反抗,從而毀了明州商會跟大虞榮親王的佈局,也是因為她在明州截斷了淮南跟東蘭的交易,導致我們今年的冬天格外難熬。”

沒有糧食跟禦寒物資,東蘭這個冬天死了不少人。

詳細看完川北原的資訊,拉泰不由地蹙眉:“那個朱玄還活著?”

檀於仙點頭回道:“沒錯。”

狠狠敲打椅子把守,拉泰怒氣沖天:“他那下賤的母親害死我東蘭大半貴族,他竟然還沒死,大帥請讓我帶兵去川北原殺他。”

當年朱麗娘利用自制火藥炸死了數半東蘭貴族,其中就包括拉泰的父母兄弟,因此對於朱玄,拉泰恨不得對其抽筋拔骨,用盡所有酷刑折磨他。

而川北原以北是乘黃、金砂、其藍三部的大本營,也是她這次擊敗趙北岌的主力軍,所以朱玄的存在就會成為不安全因素,檀於仙下令:“拉泰聽令,本帥命你帶領五千騎兵前往川北原,與乘黃三部形成前後夾擊,務必把川北原徹底掃蕩,一個不留。”

起身接令,拉泰道:“末將領命。”

“坐吧。”看著人落座,檀於仙繼續下令,“白音烏蒙,你們分別帶領三千人在草場山腳埋伏,引誘玄鴞鐵騎落入我們設下的卷圈裡,葛夕你帶領剩餘的青水、紫衣、彩霞三部將士鎮守草場隘口,而我親自帶領月乘、東蘭精銳守在舉行大典的豐麥山上,如若你們有一方不敵,立即撤退回山上。”

“末將領命。”

說完佈局,檀於仙走到一旁的地圖上畫下幾個圈道:“川北原在豐麥下方,三部騎兵來到豐麥,便會同我形成左右防線,我們就像一個口袋一般,把北境軍趕進口袋內,到時把口袋紮緊,任趙北岌插翅難飛。”

白音也說道:“玄鴞軍以鐵騎為主,尤其是他們的重騎,只要陷入溝壑以及拌馬繩中,越重摔得越狠,再配合上桑林近衛的弓弩陣,一定能把他們射成刺蝟。”

檀於仙所想的不止這些,她指著豐麥這座由靈虛山脈延伸而出的高山草場道:“敵明我暗,我高他低,只要趙北岌進入豐麥草場,我就再送他一份大禮。”

白音瞬間理解:“大帥想利用攻城用的投石機跟火油對付趙北岌的騎兵?”

“大虞人擅長攻防戰,也擅長用投石機跟火油,他們一定沒見過,在草原上使用火油跟投石機是怎樣的場面。”

雖然草場的冰雪剛剛融化,但已經有不少地方冒出新綠,一旦燃燒起來,玄鴞重騎又跑不快,不是被燒死就是被拌馬繩絆住跌入溝壑摔死。

想到那慘烈的畫面,檀於仙變得十分興奮。

退一萬步,趙北岌真的能突破豐麥草場外、中、內三重防線,那就真是天要亡東蘭。

看著地圖上畫下的戰線,拉泰保證道:“大帥放心,末將一定能帶領三部前來彙合。”

對於這次戰役,檀於仙推演了無數遍,她已經做到了極致,因此道:“都下去養精蓄銳,三日後必定是場惡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