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你回來了!”

走向人,姜南溪問:“怎麼不在屋裡待著。”

“想你睡不著。”

微微嘆氣,原本鬱結的怨氣化作心疼,輕聲道:“腿上的傷還疼嗎?”

見人心疼自己,趙北岌就知道,他應該不會捱打了,說著:“早就不疼了。”

看著人,姜南溪認真道:“趙北岌你聽著,青水部的慘劇不是你的錯,你不用日夜自責愧疚。”

“你都知道了?”

“對。”

“可是南溪啊...我確實比檀於仙弱,我不是她的對手。”

輕輕摁住人的肩膀,姜南溪肯定道:“不北岌,你任何時候都很強。”

“可我來到北境之後,每一場跟檀於仙的交鋒,都是輸。”

看著糾結的樣子,姜南溪坐到他身邊開導:“我從蘇妖跟秦霜兩位將軍口中得知你在蒙鄂多旗經歷,我認為,你輸給檀於仙最大的問題,是不熟悉。”

“不南溪,我對檀於仙很熟悉。”

握住趙北岌的手,姜南溪給予他力量道:“我說的不熟悉,是指你不熟悉北境這片土地。因為對腳下土地的陌生,這才是導致你接連失敗的主要原因,並且我從你失敗的戰事中,總結出一點,很多時候,檀於仙更偏重於‘將’而非‘帥’,這一點你與她相反。”

趙北岌揚名的戰場是西北,他是由茫茫的戈壁和沙漠淬煉而成的玄鴞軍主帥。而北境的整個地形比西北複雜太多,並且他此前從未在北境有過戰事指揮。

很多時候,同樣是北境的將軍,讓擅長步兵列陣作戰的哈爾將軍去打山地混合沼澤地形的戰局,他同樣會力不從心。同樣,擅長山地戰的孫蕭去打平原也會失敗。

在北境,能真正稱之為‘帥’的只有鎮北王以及從前的世子趙北塵,只可惜,世子因傷病退,鎮北王也老了,如今的大帥定安郡主趙扶楹,她也只能稱之為‘將’。

帥是軍隊最高指揮官,負責制定跟執行戰略,並坐鎮指揮。而將需要出色地完成帥下達的軍令,從運籌帷幄這一點來看,趙北岌只要對北境熟悉後,絕對能碾壓檀於仙。

思索了一番,趙北岌道:“你的意思是,我因為對北境的陌生才輸給的檀於仙。”

“對,還有一點,你在面對檀於仙這個勁敵時,容易上頭。”

容易上頭這一點,的確是趙北岌的短板,他在西北揚名的那幾年,百戰百勝,戎狄、樓蘭、朔方跟月乘人都不是他的對手,直到檀於仙的出現,讓他明白,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經過這幾次交鋒,我已經深刻認識到,在檀於仙這種久經沙場的老將面前,天賦根本不重要。”

見他開始反思自己,姜南溪說著:“不你錯了,天賦永遠很重要,你沒發現嗎,單打獨鬥檀於仙完全不是你的對手,而你每一次在她手裡敗落,都是她提前算計了你。若是你比她更早算計,或者說你強大到無視她設下的算計陷阱,她就完全不是你的對手。”

“可是南溪,戰場局勢瞬息萬變,沒有什麼是不變的。”

“有,只要檀於仙不變就行。”

“你是說,擒賊先擒王。”

“對,每次交鋒你只要認準檀於仙就行,你就找她一個人打,只要檀於仙落下風,她必敗。”

聽到這,趙北岌露出一個久未的放鬆笑意:“南溪啊,你果然很擅長窺探人性。”

看著人,姜南溪問:“你害怕嗎?”

把人攬入自己懷中,趙北岌肯定道:“不怕,你是我媳婦永遠都不會害我,我怎麼會怕。”

回抱住人,姜南溪同樣微笑:“你答應過我的,會永遠拽著我,不會讓我墜入深淵。”

“對我會永遠拽著你,把你留在人間。”

把腦袋埋入趙北岌胸膛,姜南溪留戀著他身上的溫暖,最後沉悶道:“王爺也看出了我心底的瘋狂,你說他會不會討厭我。”

“不會,父王若真是討厭你,就不會讓你踏入王府半步。如今老頭把互市交給你,這是信任你呢,估計你在他心裡的位置,可比我重要多了。”

“怎麼會,王爺一直都很關心你。”

輕輕捏著懷中人的肩膀,趙北岌不滿道:“南溪你現在太瘦了,你必須好好休息,不能再累了。”

“等明天朱晴來,我就輕鬆了。”

想到跟著朱晴一起來的素和飛廉,趙北岌問:“就不能把不渡那個禿驢送回朔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