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颳起,吃飽喝足的錦衣衛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姜南溪隨即起身道:“先不打擾大人了,南溪告退。”

“明州風雪大,商會亦犬牙交錯,那州府杜笙好色成性,姜掌櫃務必小心。”

“多謝大人提醒。”說罷欠身離開。

回到馬車內,姜南溪立即拿出一份地圖認真看了看,隨後問:“鐘離雪,你父親離開過青州嗎?”

搖搖頭,鐘離雪回道:“不曾,家父一直生活在青州。”

“這麼說,你們應該不認識金大人。”

“主子,父親只是一個小小總旗,哪能認識金大人,連面都沒見過,何況金大人也沒到青州。”

姜南溪能百分百肯定父親不認識金朝光,可他卻熟識黃玄昌用來記錄賬薄的特殊染料的方法,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金朝光認識黃玄昌。

黃玄昌時任淮南監察禦史時期,正好也是金朝光從國子監祭酒調到淮南的時間,他們看似沒有重疊,卻又在同一時間都到了淮南。

一遍遍捋清疑惑後,姜南溪幾乎能肯定一件事情,這次淮南一行,金朝光就是她要掩護的那個人。

金朝光看似是淮南的走狗,被榮親王一手推上戶部侍郎的位置,沒有人會懷疑他不是榮親王的人,甚至榮親王本人都以為,金朝光不會叛變,可誰都沒有料到,金朝光是陛下安插在淮南的棋子,一枚在棋盤上一待就是十幾年,隨時能砍下榮親王腦袋的刀。

難怪陛下會派金朝光到淮南,這不僅能打消榮親王的戒備,更能讓他放鬆警惕,而她需要做的,便是吸引榮親王的火力,為金朝光打掩護。

誰能料到,最不該叛變,最張揚的人,才是真正的密探呢!

想明白自己的處境和身份後,姜南溪便知道,她不該這麼低調了,她需要讓所有人注意到自己。

隊伍再次出發,姜南溪問:“宋岐跟宋至三日前便出發淮南,此刻應該在運河上了吧。”

鐘離雪回道:“昨日收到飛鴿書信,說是準備到江州了。”

“江州啊...”想到父親是在江州一帶的運河上遇難,姜南溪說道,“傳信給宋岐,讓她把前朝滿雲大師的瑞鶴圖獻給江州知府朱全安,務必要討得他的信任,並讓這次跟來的姐妹們打扮得好些。”

“打扮的好看些,這是為何?”

面對鐘離雪的疑惑,姜南溪淺笑道:“我要大開殺戒。”說完拿起筆,在明州的位置上畫下一個叉。

在朱雀山莊待了幾個月,鐘離雪已經學會收斂脾性不再沖動,因此問:“主子需要我們做什麼?”

“你告訴我們的人,從這一刻開始打探訊息,但不要顯得太刻意,要表現出我們私下打探淮南訊息的行為。”

“明白。”

隨著姜南溪的人開始行動,很快有人注意到並將訊息傳給了金朝光。

入夜。

因為繞道明州,加上路不好走,隊伍只能選擇一處村子夜宿,明天再出發。

一間瓦舍內,金朝光正在煮茶,心腹覃敏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後關上門窗低聲道:“大人,那姜掌櫃果然行動了,她的人也已經勾搭上這次隨行的禮部侍郎蔡司其。”

“她反應果然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