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北岌有些無奈:“你徹底掉錢眼裡沒救了。”

想到錢,姜南溪理直氣壯:“我賺錢也是為了殿下,否則今年北境和西北禦冬的物資從哪來,還不是我辛辛苦苦一分分賺的。”

話雖如此,趙北岌不喜歡姜南溪總是未雨綢繆的樣子,他擔心姜南溪會因憂思過度而亡,畢竟慧極必夭,太聰明的人容易折壽。

“你記著,在本王這裡,所有的事情都沒有你重要。”

聽到這,姜南溪有些愣神,傳聞中兇神惡煞的小郡王似乎真的為自己折腰了。

看著眼前放著小郡王親自烤好的肉,姜南溪微笑道:“殿下放心,我不會讓自己陷入危機中。”

“本王相信你。”說著便看向一旁的酒壺問,“這是葡萄酒?”

“沒錯,殿下覺得味道如何?”

“濃鬱芬芳,後調綿長,酒中佳品。”

“殿下謬贊了,這釀造葡萄酒的葡萄不算特別好,若是能徹底打通河西走廊,能在朔方種葡萄才極好。”

“朔方種葡萄?”

姜南溪認真道:“嗯,朔方的位置很適合種葡萄,那裡的晝夜溫差大,很適合釀酒葡萄的生長,並且我的釀酒廠也準備建好,以後不僅有葡萄酒,還會有各式各樣的美酒。”

自從她畫的蒸餾器從圖紙變為實物後,又先後進行了三次改良,改良後的蒸餾器分別用於製作燒酒、花香精油以及提純酒精,如今她在京郊建的工廠裡就包含一座釀酒廠,在打好基礎後,她要一步步實現工業化。

想到京郊那些工廠,趙北岌不禁道:“說到經商和民生這些本王不及你。”

“殿下莫妄自菲薄,您是位值得所有人尊敬的大英雄。”

端起葡萄酒輕飲一口,趙北岌正要回一句我想做你的英雄,便響起急促地敲門聲。

秋白樓管事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道:“掌櫃,下頭有學子在鬧事。”

姜南溪問:“因何原因鬧事?”

“有位龍傲天先生帶著一群學子在一樓的包廂用餐,學子們喝到興奮時便行酒令做詩,恰好睿王世子帶著一位名叫鐘離錚的學子也來店裡吃酒,隨後學子們便吵了起來。”

鐘離錚,這次三州五成院試魁首,亦是這次秋闈沖突的中心人物。

姜南溪問:“睿王世子怎麼會跟鐘離錚在一塊?”

趙北岌回道:“從前睿王的封地在興和,興和靠近三州,十一年前睿王自請聖上收回封地,並將封地所有財富上交國庫回京修道,因此睿王和世子對三州十分了解。”

竟還有這個淵源在,姜南溪起身道:“殿下我下去看看。”

“本王隨你同去。”

看著小郡王這張辨識度極高的俊臉,姜南溪有些擔憂道:“殿下被天下學子口誅伐筆,您的玄鴞軍遠在西北亦令人聞風喪膽,您這樣下去恐怕會引起給更大的爭鬥。”

“無妨,本王可以戴面具。”說完從袖口內掏出一塊平平無奇的面具戴上。

看著偽裝好的人,姜南溪道:“如此殿下請隨我來。”

———

酒樓一樓設有三個包廂,比起大堂雖錯落有致但略顯嘈雜的雅座,包廂便安靜許多,其中【竹居】的包廂位置最佳。

姜南溪剛下樓梯,就看到【竹居】包廂的門被擠得倒塌,亂糟糟中,三州五城學子們各站在兩側劍拔弩張,而雅座上,坐著一臉看好戲表情的龍傲天。

他正坐中央,粉衣戴冠簪花,彷彿高坐明堂上的九五之尊,能執掌凡塵之人命運的神祗,以及翻雲覆手間便可奪去人命的修羅。

姜南溪隔著鬧哄哄的人群看著他,而他亦看著自己,一股無聲的較量已經開啟。

見學子們又有打起來的架勢,酒樓管事上前阻攔道:“諸位有話好好說,打起來有辱身份。”

五城學子不服氣,指著三州學子罵得十分難聽:“鐘離錚與睿王世子是舊識,他靠賣屁股拿到試題,就是個人盡可夫的賤貨,他不配做孔孟的學生,更不配與我們站在一起,你們三州人與他蛇鼠一窩,也不會是什麼正人君子。龍傲天先生說得對,你們不過是披著讀書人身份的強盜,想拿我們祭天,好成就你們的功業,我們定要聯名狀告到陛下跟前,讓你們三州學子失去這是秋闈的機會。”

因一個鐘離錚而挑起三州五城學子的矛盾,進而影響秋闈及國子監入學考核,從而影響整個國家,這背後之人果真好謀算。

面對此景,姜南溪上前道:“古人雲,修身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1。諸位都是好學之人,如今卻在大庭廣眾之下鬥毆,不僅影響治安,更有失君子的品性。”

學生們看著突然出現的姜南溪,並沒有把她放在眼裡,而是一臉不屑和不耐煩。

其中一位學生問:“哪來的女子,出門在外不戴帷帽遮掩身形,還敢大張旗鼓出現在我們中間,家中無人教你女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