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一身的擦傷,趙北岌問:“那聲音是怎麼做到的?”

指著大雄寶殿的紅牆,姜南溪道:“從我進入報恩寺開始,我就發現大雄寶殿的誦經聲能傳得很遠,遠到王家暫住的院落都能聽到清晰的誦經聲。我就想寶殿的牆面定是有特殊的裝置能將聲音擴大,然後我在不同的方位試了幾次,發現寶殿後的這間小院發出的動靜,能正好將聲音透過寶殿擴大傳出。隨後我摒棄了原本的計劃,利用寶殿能擴音的特點,故意把昨晚發現的賀蘭靖兄妹之間的姦情讓程秉撞破,並以聲音的方式傳播出去,這才有了剛才的那一幕。”

計劃居然是臨時的,趙北岌問:“那你原本的計劃是什麼?”

“都是先給賀蘭靖下藥,掐好程秉到寶殿的時間,然後在路上假意勾引賀蘭靖,又利用程秉憐香惜玉之心,讓兩人起沖突,我再趁機重傷賀蘭靖嫁禍給程秉。”

聽完計劃,趙北岌語氣冰冷:“你打算自己當誘餌!”

一臉無辜,姜南溪道:“對,只有這樣才萬無一失。”

“若是那程秉沒有按時出現,你知道自己是什麼下場嗎?”

從計劃在腦中成型的那一刻,姜南溪就沒打算全身而退:“若想計劃順利,必定要有犧牲。”

聽到這,趙北岌雙目瞬間赤紅,身散發出一股暴虐之氣:“本王再怎麼窩囊,也不會讓一個女子犧牲自己的清白去換東伯侯跟戶部的反目,姜南溪本王警告你,若再有下次,本王就將你鎖在身邊,哪都不給去。”

看著突然變了一個人的小郡王,姜南溪被他身上那股駭人的氣勢嚇得不敢動半分,語氣示弱道:“對不起,我錯了。”

錯了,但下次還敢。

握緊的雙拳慢慢松動,趙北岌神色恢複正常:“以後有什麼計劃,必須本王同意後才能做。”說完氣到甩袖大步離開。

看著人生氣的背影,姜南溪快速小跑上前問:“殿下您生氣了。”

“沒有。”

這語氣明顯就是氣上頭,但姜南溪又想不明白人為什麼生氣,便小聲道:“殿下說什麼計劃都要告訴您,有件事奴婢是要跟您說下。”

腳步放緩,心情已經平複許多的趙北岌問:“什麼事。”

“我在百曉閣以您為原型寫了話本子,讓說書先生每日宣講。”

“什麼話本子。”

“暴戾王爺與風流俏寡婦不得不說二三事。”

“你!!!”

“郡王您先別生氣,那話本子現在上座率很高,每天能有幾十兩進賬呢。”

趙北岌指著人咬牙切齒:“你真是掉錢窟窿裡,沒救了。”說完縱身離開,連個衣角都沒給姜南溪留下。

姜南溪不知道人為什麼生氣,只能跟著顧亭和宋至來到小郡王的落腳處。

———

黃昏時分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姜南溪坐在屋簷下,看著雨滴形成一道簾幕遮住院牆外的景色,甚是無聊地撐著下巴欣賞起被雨滴打得搖搖晃晃的野草。

被困在小郡王院裡一天,外面發生了什麼一概不知,但她能隱約聽見有人吵架對罵的聲音,正無聊到要望天時,王知妤在貼身丫鬟的伺候下,走進了院子。

王知妤看著人完好無損地坐在院子裡,傘都顧不上連跑帶跳沖上前問:“姐姐你沒事吧。”

看到出現的人,姜南溪同樣驚訝:“小姐你怎麼來了。”

一想到外頭的熱鬧,王知妤激動道:“姐姐,告訴你件大事,那賀蘭靖廢了,賀蘭瑤小産,程秉腦袋開花半癱了。”

廢了是什麼意思?

她臨時的計劃就是引誘程秉撞破賀蘭靖兄妹的茍合,以此讓東伯侯跟程家反目決裂,誰知道那程秉不是軟骨頭,三人當場打了起來。

賀蘭兄妹中了藥,那藥性又十分猛烈,因此兩人□□才會鮮血淋漓,這怎麼會廢了?

“賀蘭靖什麼廢了?”

王知妤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一臉不害臊道:“還能是什麼,命根子唄。那賀蘭靖是東伯侯獨子被孔太夫人溺愛長大,出了這事老太太直接昏死了過去,東伯侯提著刀就往程大人家殺去了,現在這事整個京畿都知道了。”

事情竟然鬧得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