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故衣 這一千兩黃金不要也罷(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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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故衣 這一千兩黃金不要也罷
特製的桌面上擺著一件受損嚴重的華服,華服有被火燒、水浸、刀劃過的痕跡,除了當初用來刺繡的金絲銀線還儲存完好之外,其餘的面料絲線幾乎都看不出原來的色彩和花紋圖案。
而姜南溪跟繡工們要做的,就是把這件損壞到只剩幾塊布的故衣修複如初。
看著殘缺的布料,姜南溪仰天長嘆,臣妾做不到啊!
一旁的林春衣見人目瞪口呆的樣子,表情難得不再嚴肅道:“所有第一次見到王妃故衣的繡工都跟你一樣的表情,都覺得郡王和世子瘋了,這樣的一件故衣還有修複的必要嗎?”
人雖然懵了,但姜南溪明白,一件破損如此嚴重的故衣都要費盡心思修複,必定有不尋常的理由:“王妃的故衣對郡王和世子而言必定十分重要,所以才不惜一切代價要修複吧。”
想到這,林春衣道:“這件故衣是裹著郡王死裡逃生的衣服。”
“死裡逃生?”姜南溪不解。
“那是平章七年的秦山秋獮,一支月乘人的暗殺輕騎越過北興關潛入秋獮圍場。他們趁著陛下帶隊出去圍獵時,把當時正在營帳內休息的淑妃娘娘和皇長子掠走。淑妃被劫時,王妃帶著身體不適的郡王從圍場返程,碰巧就遇到那群兇殘的月乘人。月乘人痛恨王爺,便把王妃同郡王一起擄走。等到羽林軍和錦衣衛前去營救時,淑妃與皇長子已經被月乘人萬箭穿心而亡,王妃抱著當時才五歲的郡王跌落懸崖。等到王爺找到王妃,王妃就是用這件故衣緊緊抱著當時高燒不退的郡王。郡王醒來後忘記了許多事,唯獨沒有忘記月乘人是如何殘殺淑妃和皇長子,經此事後,原本身體康健的王妃纏綿病榻,三年後便身故。而郡王從此立誓,不滅月乘不成家,開始跟隨王爺徵戰北境和西北。而郡王屬於天生的將帥之才,十八歲那年踏破月乘王庭,誅殺月乘王,將月乘人趕出了河西走廊,斬首敵軍七千一戰封神,被陛下破格封為郡王。”
聽完故衣背後的故事,姜南溪震驚到久久不能回神,堂堂淑妃和皇長子被人掠走萬箭穿心而亡,母親被逼跳崖,難怪小郡王會瘋狂屠戮月乘人和戎狄人,這國仇家恨連在一起,不瘋才怪。
原本覺得沒有必要修複的故衣,這一刻姜南溪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鬥志,看著那依舊散發著光澤的金線,堅定道:“我一定修複好故衣。”
看著鬥志昂揚的人,林春衣難得露出一個微笑:“盡力便好。”
姜南溪說要修複故衣,便一頭紮進如何修複的研究中。
她專注力高,先是花了一天的時間觀察故衣的用料、殘損的花紋圖案,並做好筆記,又查了往年參與修複故衣的資料,看了一件據說複原有五成像的故衣複製品。
廢寢忘食一個月,期間姜南溪做了無數的實驗,查閱無數的資料,故衣的輪廓終於在腦海中成型。
看著圖紙上描繪的故衣形制,姜南溪開始著手準備面料及刺繡所用到的各種絲線。
————
年關將至,因著趙北岌前幾日在浮春樓將東伯侯世子給揍了一頓,被陛下罰禁足在家,無令不可出門,因此這兩天他閑得無聊。
在屋簷下擺了一張躺椅,趙北岌晃著無處安放的大長腿看著姜南溪忙碌的身影,把人招呼過來道:“姜管事最近很忙啊,連本王都見不到你幾面。”
正在除錯特製的染料,姜南溪渾身髒兮兮回道:“奴婢的行蹤都在郡王眼皮子底下,郡王若是想見奴婢,只需一聲令下,奴婢就得趕過來,何來不見面一說。”
自然知道她人在繡院和北苑間兩頭跑,趙北岌問:“故衣的事你有把握了?”
姜南溪要趕回家跟母親過年,因此她要在二十天內做出一件故衣複製品,年後正式著手修複故衣,便回道:“奴婢有□□成的把握。”
“這麼高?”
“是。”
“你如此自信,可別辜負本王對你的期待,若是投機取巧,小心你的腦袋。”
眼看顏料已經攪拌融合好,姜南溪行禮道:“郡王若無事,奴婢先退下去繡院了。”
“去吧。”
等到姜南溪離開,趙北岌對著身旁一語不發的顧亭問:“事情調查得如何了?”
顧亭不敢耽誤立即回道:“回主子,這姜姑娘的確是在七歲那年隨母上京投奔的伯父姜懷安,姜懷安目前在京兆府當一名掌管文書的小吏,不過他走了關系,年後應該要調去鹽鐵司。至於姜姑娘的母親王成碧,也的確是蘇州的繡娘,而姜姑娘還有個弟弟,四歲那年走失,至今沒有下落。”
瞥了眼下屬,趙北岌道:“本王問你這個了嗎?本王是問你東伯侯賀蘭明幫榮親王私下訓練騎兵的事情有沒有眉目。”
顧亭臉色一時間變得很複雜,但作為心腹,他反應很及時:“是,屬下查到,東伯侯曾派府中一名護衛去了榮親王的封地淮南,那護衛明面上是普通護衛,實則是東伯侯麾下一員擅長騎兵作戰的大將,而那名護衛到了淮南之後便消失了。”
看著院中的積雪,趙北岌冷冷道:“太祖皇帝將天下兵馬一分為五,其中西伯侯的兵權已歸父王執掌,剩下的南伯侯鎮守南疆,無令不可隨意調動又離京畿太遠,榮親王想要兵權,只能拉攏東、北兩位伯侯,而被北伯侯之女一年前嫁給了榮親王世子,如今東伯侯又幫著訓練騎兵,看來榮親王不僅把朝中六部逐漸掌控,兵權也籠絡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