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打草驚蛇,皇帝跑了,或者以為殺死他其實他沒死,那更麻煩。

倒不如鈍刀子磨肉。

一點點逼近。

至於百姓們,他們此刻知曉皇帝的事只是平添絕望,悲觀者甚至會因無力痛苦提前選擇死路。

在如波濤般的呼嘯聲中。

一身著紫衣的男子徐徐走來,朝謝遲行了個禮。

“見過謝世子。”

男子長眉入鬢,生得雙狹長鳳眼,雖是面上含笑,但總覺得那笑容帶了幾分譏諷。

是個讓人看著就不大喜歡的人。

他又轉而對虞秧頷首施禮,“神女大人,在下禦典閣閣主魏縱,受諭旨,前來迎您入宮。車馬已至,魏某領您去。”

若不是在外頭要端著神女的形象,虞秧很想打量下魏縱。

這就是和衛羈塵共生的那個宦官啊。

不等她答話。

一邊又傳來激動的聲音。

“世子,虞小……神女!”

虞秧順著聲音看去,是個濃眉大眼的男子。

“項侍衛!”她驚訝喚了聲。

男子正是當初跟在謝遲身邊的侍衛項明,只是後來,項明回京複旨就離開了。

項明笑說:“是屬下。”

他看向謝遲說:“世子,王爺讓屬下帶了王府的車隊來,屬下一直都在城外等世子和世子妃,已經五日了。王爺知道世子出城了,肯定高興!”

這不尷尬了。

皇宮的車隊和肅安王府的車隊撞一塊了。

魏縱淡笑道:“王爺念子心切,不如世子先隨王府的車隊回府,神女大人先入宮如何?”

“不如何。”虞秧平靜應了聲。

她悄悄拉了拉謝遲的袖子。

於是自然而然的。

聲音傳到了在場百姓的耳朵裡。

對謝遲來說,聲音傳遍千裡是難的。

但就傳遍這一塊,還是可以的。

百姓們聽見聲,都有些呆滯。

神女是怎麼了?

怎麼突然就不可以了?

魏縱的神色也有些僵硬。

“神女大人這是何意?”

虞秧暗道,誰叫你撞上來,神女的威就拿你立了。

她說:“我掐指一算,今日不宜入宮,宜入家室,為不壞禮朝國運,我還是坐王府的馬車吧。”

魏縱:“……。”掐指一算,你手指掐了嗎?